第二十九章 破局

“呼……”

不知道過了多久，費倫這才帶著滿足的表情，放下了手中的手術刀。而此刻在他的面前，那個怪物的幼崽已經被徹底肢解，腹部被剖開，皮膚被剝下，內裏的肌肉組織大幅度翻出，頭蓋骨被打開，眼球被挖出，整個幼崽自然是死的不能夠再死了。而即便如此，從它那猙獰的表情，還有向前伸出的雙手就可以看出，這個可憐的怪物生前是多麽痛苦。

那充滿憤怒的表情，是在聲討眼前的兇手？還是在控訴這個殘酷冰冷殘酷的世界？

不過費倫顯然並不在乎這些，與那頭形狀淒慘的幼崽相比，此刻的他卻是露出了一本滿足的表情，就好像一個美食家手握刀叉，剛剛品嘗完極上的美食，正在回味那種鮮嫩可口濃郁多汁的口感一般。

但是與他相比，站在費倫身後的艾璐卡這會兒卻是面色慘白，搖搖欲墜。站在費倫身邊的她自然目睹了費倫進行活體解剖的整個過程，這種強烈的刺激讓艾璐卡幾乎都要崩潰了，眼下她甚至已經不那麽注重形象的一手握著步槍，當做拐杖一樣支撐著自己。另外一只手則按在小腹上，不過可惜的是，能吐的東西早在十幾分鐘之前就已經吐完了，眼下的艾璐卡已經虛弱到隨便來個什麽東西都能夠把她打倒的地步。不過艾璐卡也不在乎這點兒消失，相反，看她那煞白的面色，簡直就好像是要死掉一樣。

事實上，現在的艾璐卡感覺自己的確要死了。

作為荒野上出生的住民，艾璐卡不是沒見過同胞殘暴肆虐的景象，荒野上有的是廢土和泯滅人性的強盜，他們有的喜歡把自己的獵物淩辱致死，有的喜歡剝皮抽骨，甚至還有些可怕的強盜喜歡喝人血吃人肉。艾璐卡見過被吊死的人，被活活剁成肉餡的人，被刺穿之後燒烤的人，她認為自己已經見的足夠多了。

但是，眼前的這一幕卻讓艾璐卡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在解剖這個怪物幼崽的過程之中，費倫顯得非常高興和興奮，但是艾璐卡察覺到，費倫的這種興奮與荒野上那群強盜的興奮是不同的。那群強盜折磨生命，單純只是為了從他們的反應之中獲取樂趣，他們的哭喊，求饒，憤怒乃至咒罵都會讓那些強盜感到興奮與快樂。

但是費倫不同，他的快樂並非是出於對目標的施虐行為，而是單純只是享受達成目標本身的過程而已。對於他來說，眼前的怪獸幼崽根本不是什麽生命，只不過是他的試驗品而已，它的哀嚎與哭喊，乃至慘叫，在費倫看來似乎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就好像這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並非某種需要自己去在意的過程。

雖然在這個過程之中，費倫面上一直帶著微笑，顯得相當高興的樣子。但是艾璐卡卻敏銳的察覺到那隱藏在微笑之下的，揮之不去的冷漠。

我們的指揮官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這一刻，連艾璐卡都無法確定這一點了。

不過費倫並不在乎艾璐卡在想什麽，他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說來也真是奇怪，明明在費倫面前的怪物已經是血流成河，但是他的衣服上卻是連半點兒血漬都沒有沾染到，不但如此，就連費倫的雙手上也是光滑幹凈，完全沒有絲毫的汙穢痕跡。

至於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那恐怕只有天才知道了。

“指揮官大人，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看見費倫站起身來，艾璐卡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道。而聽到艾璐卡的詢問，費倫先是輕輕擺了擺手，隨後他擡起頭來，望向眼前的天花板。

“徳琳，情況怎麽樣了？”

（我們已經到達預訂地點，主人）

“很好。”

聽到徳琳的回答，費倫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他握緊手中的手術刀，隨後便看見費倫猛然躍起，接著他手中的手術刀飛快的在天花板之上一劃而過，伴隨著“鐺”的墜落聲響起，只見一塊圓形的水泥石塊從中落下，緊接著，一個大洞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哦——！！”

而就在與此同時，艾璐卡似乎隱隱約約聽到了一聲慘叫，接著她感覺到周圍的空間猛然震動了一下。

地震？

就在艾璐卡轉過這個念頭的時候，她忽然發現，原本昏暗的空間忽然變得明亮了一些，雖然這只是一種非常細微的差別，但是艾璐卡也是發現了其中的差別。不僅如此，自從進入這棟樓之後，那種神秘而又詭異的壓抑感也在這一刻仿佛潮水般退散，甚至讓艾璐卡整個人都感覺輕松了許多。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姐姐！！”

就在艾璐卡驚詫的轉頭向著四周張望時，忽然，庫洛娜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聽到這個聲音，艾璐卡擡起頭向上望去，只見在那個天花板的圓形孔洞之中，克麗絲，庫洛娜和徳琳正探出頭來，好奇的向著下方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