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2/3頁)

“我帶了倆,你要不要?”

“我可不要,”時闊亭撇嘴,“大老爺們哪那麽矯情。”

這話應笑儂就不愛聽了:“你說誰矯情?”

“不敢說你,”時闊亭大剌剌的,把T恤脫了,光著膀子換拖鞋,“您老是大青衣,如意洲的角兒,咱們小琴師沒膽兒跟您嗆。”

“算你識相,”應笑儂鋪完床去洗手間,“這種小破店,你知道咱倆來之前住的是什麽人?男的女的,幹不幹凈,一個人睡的還是找人一起睡的?他走了床單被罩換過沒有,換的消沒消毒,用什麽消的毒?”

時闊亭讓他一通問得心煩:“能怎麽著,”他沖洗手間嚷,“還能染上艾滋啊!”

洗手間靜了,靜沒有兩秒鐘,猛地爆出一聲吼,應笑儂拎著一條濕手巾沖出來:“時闊亭,誰讓你用我手巾的!”

時闊亭剛才洗完臉,確實拿東西擦了:“那是你手巾嗎?”他沒注意,“一條手巾,你不至於吧?”

“怎麽不至於!”應笑儂不依不饒,“手巾和內衣褲一樣,不能混著用,全是細菌,還傳染病!”

“你意思我有病是吧,花字頭還是梅字頭的?”時闊亭把球鞋往地上摔,“嫌我臟,你他媽別跟我住一屋啊!”

“你以為我願意跟你住一屋啊!”應笑儂話趕話,扯著床單要走,“我看你和那姓匡的處得挺來,你倆睡吧,我去和寶綻一屋!”

“我還想跟寶綻睡一屋呢!”時闊亭搶到他前頭,“要去也是我去那屋!”

他倆就這麽掐上了,你推我搡,砰砰拍隔壁的門。寶綻最怕他倆吵架,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知道該向著哪邊,趕緊給匡正使眼色,讓他去開門。

開門的時候匡正上身還裸著,稍背過身把襯衫往肩上披,一眨眼的功夫,露出一脖子掐紅了的痕跡。

時闊亭和應笑儂對視一眼,立馬安靜了。

“寶綻睡了,”匡正假裝壓著聲音,“什麽事?”

小破旅館隔音不好,他倆吵的什麽,左鄰右舍其實聽得一清二楚,對面陳柔恩開門出來,敷著竹炭面膜,嘴巴張開一條縫:“住不到一起去,就換屋唄。”

她隔壁,薩爽的門嘎吱一聲也開了:“就是,師姐,”他貼著一對果凍眼貼,“要不咱倆湊合一下,你給儂哥騰個屋……”

砰!陳柔恩使勁把門甩上,薩爽討了個沒趣,反省一下,是路子太油膩了,一跺腳拍上門。時闊亭和應笑儂忽然覺得好心累好疲憊,有氣無力說了聲“沒事”,轉身回屋。

匡正把門關好,很不贊同地跟寶綻說:“你們團真亂。”

應笑儂進屋把被單扔回去,一屁股坐在床角:“姓匡的那背上,”他若有所思,“寶綻給揉的。”

他想說他倆非親非故,有點好過頭了,時闊亭的腦回路跟他差著十萬八千裏,“嗯,”他同情地咂嘴:“寶綻下手可夠狠的。”

應笑儂:“……”

晚上寶綻張羅大夥去海灘喝啤酒吃炸雞,想復刻一下他和匡正那晚的怒濤飛雪、星空璀璨,誰知道這是個多雲天,坐在潮濕的海灘上仰頭看,一顆星星也見不到,周圍還沒什麽遊客,連炸雞和啤酒都淒涼了。

六個人各有各的心事,誰也不說話,薩爽靈機一動:“剛才路上有賣西瓜的,”他拍拍屁股站起來,“我去找根棍子,咱們玩打西瓜!”

什麽玩意?匡正覺得自己可能是老了,和這幫小屁孩玩不到一塊去,要不是賓館的電鉆聲實在太吵,他立刻擡屁股走人。

沒一會兒薩爽回來,真拎了根棍子,還抱著個挺大的西瓜,往沙地上一放,給大夥講規則:“蒙眼打西瓜,兩人一組按屋分,”他叫陳柔恩,“師姐,咱倆一組。”

“行,”難得陳柔恩沒嫌棄,還把絲巾解下來給他,“你打。”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薩爽感動得差點熱淚盈眶,把絲巾往眼上一系,開始原地轉圈,數了十圈,晃晃悠悠停下來,“師姐,走起!”

“往左,慢點,然後往前……”陳柔恩跟他從沒這麽柔聲細語過,匡正直覺有問題,果然,她越指越偏,生把薩爽指到一片小孩堆砂子形成的水坑邊:“行了,”她放話,“正前方,使勁!”

薩爽個小傻子,卯足了勁兒一棍子下去,連砂子帶海水,拍了自己一臉。大夥哈哈笑個不停,他呸呸吐砂子,抓下絲巾委屈地嚷:“姐你怎麽坑隊友!”

陳柔恩下巴一揚,有點刁蠻的樣子:“以後跟我說話再沒大沒小的,我弄死你!”

薩爽徹底蔫了,把絲巾往應笑儂手裏一塞,上一邊吹冷風去了。

第二組是應笑儂和時闊亭,他倆屬於嘴炮型隊友,走一步必須得嗆兩句,匡正和寶綻並肩坐在一起,好幾次笑得靠在對方身上。

這倆人要說不默契吧,最後沒打著下場的時候,抱怨卻是一樣的:“要不是豬隊友,這玩意我能打十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