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2/3頁)

像是在做某種承諾一樣。

懷裏的女人瞬間擡起了頭:“真的嗎?”

商滕沉默片刻,然後點頭:“嗯。”

喜悅也只持續了幾秒,岑鳶說:“你騙我。”

她像是在喃喃自語一樣:“你都不在了,還怎麽陪我過生日。”

甚至連在夢裏,都不得不逼著自己接受現實。

“紀丞,一個人很冷吧,其實我也很冷,等我看著我媽媽得到幸福以後,我就去找你,去陪你,好不好?”

一種陌生又久違的痛感自他胸口傳來。

商滕不是一直都這麽冷漠的,他也曾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

是父母聽話懂事的兒子,是兄長乖巧的弟弟。

可是他們沒有給過他應得的愛。

前者逼著他變成他們想要的樣子,後者卻嫉妒他,嫉妒他得到了所有的關注。

現在的痛覺,和那個時候有點相似。

略微擡起了手,想要摸摸她的頭。

這是他僅有知道的,表達安撫的動作。

他只對陳甜甜做過。

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放下。

他不留情面的戳破她僅有的幻想,“人死之後就會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你們不會再碰到的。”

他是唯物主義,不信那些鬼神之說。

岑鳶聽到他的這些話,那雙好看的眼睛立馬委屈的蓄滿了眼淚。

一旁的餅幹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主人被面前這個男人弄哭了,這會正護主的試圖用爪子撓他。

後背的毛都豎起來了。

岑鳶說:“可是我很想你,想見你。”

他淡道:“現在不是見到了嗎。”

岑鳶的手還緊緊攥著他腰間的毛衣,似乎生怕一個不留神,他就會從自己面前消失一樣:“那你以後還會來見我嗎?”

長久的寂靜,只能聽見腳邊的貓叫。

商滕聽到自己的聲音,比平時還要低沉:“你好好活著,我就來見你。”

岑鳶拼命點頭:“好,我答應你!”

醉酒後的她,好像才是最真實的她。

至少在商滕的印象裏,她從未露出過這樣的一面。

有女孩子該有的嬌憨和柔弱。

而不是一味的溫柔包容。

平時的她就像是一灘緩慢流動的水,任何東西都可以砸向她,她不會喊痛,而是微笑著接納。

可能是哭累了,她倒在商滕的懷裏睡著了。

模糊中也分不清到底是誰的懷抱,但莫名的安心。

商滕看了眼墻上的掛鐘,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甚至連餅幹都睡著了,桌上的湯也凝固了一層薄薄的油。

商滕抱著岑鳶,推開她房間的門。

她好像對小碎花格外鐘愛,就連床單也是。

床墊是軟的,把她放下去後,略微往下陷。

她翻了個身,握住他的手,纖細的手指擠入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

嘴裏喃喃念著的,是紀丞的名字。

商滕也沒什麽太大的反應,只是替她蓋被子的手稍微頓了頓。

“酒量不好就少喝點酒,連累你的貓都跟著你熬夜。”

他戳了戳她的額頭,像是在訓斥,但是語氣卻一點兒也不重。

人這一生總會遇到獨一無二的例外。

就連商滕自己都沒發現,岑鳶早就成了他生命中的例外。

他帶著僥幸的低喃一句:“一點喜歡都不能分給我嗎,一點點。”

回應他的,是逐漸平穩的呼吸聲。

窗外,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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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的後遺症就是頭暈腦脹。

岑鳶從床上坐起來,餅幹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進來的,此時正窩在她的被子上,喵喵的沖她叫。

岑鳶把它抱過來,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腦袋。

“媽媽做了一個夢。”

餅幹歪著腦袋:“喵嗚。”

這還是紀丞去世以後,岑鳶第一次夢到他。

她平時醒的早,一般九點左右就到店了。

今天一覺睡到了十二點,手機裏好幾通未接來電。

她穿上鞋子,回撥過去。

是林斯年打來的。

他語氣擔憂,帶著幾分急切:“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去看看你。”

岑鳶笑了笑:“沒事,就是昨天喝了點酒,所以睡過頭了。”

林斯年這才松了一口氣:“對了。”

他說,“店裏來客人了。”

岑鳶把牙膏擠到電動牙刷上,聽到他的話,愣了愣:“客人?”

不等林斯年開口,電話那邊傳來小女孩奶聲奶氣的聲音:“媽媽,是我呀,你想不想甜甜。”

明明不久前才回去見過她,可再次聽到她的聲音,還是會想。

她寵溺的笑道:“想啊,很想,我們甜甜最近有沒有乖?”

小孩語氣,帶著幾分得意,但仍舊掩飾不住那點稚嫩:“當然有,老師說我寫的字全班最好看,還給我發了一朵大紅花呢!”

何嬸也來了,在一旁笑話陳甜甜:“所以今天一大早就纏著我,非要過來找你,說要把大紅花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