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2/3頁)

江言舟抱著江禹城,讓他把這見到誰都喊爸爸的毛病改改:“可別哪天別人拐跑了,你媽得和我拼命,要是你媽因為你和我離婚了,我把你皮剝了。”

江禹城被他嚇到了,用臉去蹭他,小貓兒一樣的撒著嬌。

江言舟很好哄,氣也消了點,把自己的外套脫了,給江禹城搭上。

他撞了下商滕的肩膀:“先進去了。”

後者點頭,喉間低嗯,算是給過回應。

一大一小離開以後,偌大的露台,便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安靜了不少。

岑鳶看到他手邊的煙灰缸,上面零亂的放著幾枚煙蒂。

應該全部都是,他剛剛抽的。

商滕沒什麽煙癮,偶爾抽煙,也只是一兩根而已。

但像現在這麽無節制的,仿佛還是頭一回。

離開的腳步,稍微頓住。

岑鳶還是柔聲叮囑了他一句:“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

她仍舊溫柔,“今天晚上讓何嬸給你煮點清肺潤喉的茶,喝完了再睡。”

商滕對很多事情都不追究,不過問,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懂。

就好像是現在。

他能聽出來,岑鳶一貫溫柔的聲線裏,微妙的不同。

她不再非他不可了。

甚至於,她只把自己當成了一個陌生人,

她的確是一個好女人,哪怕是對待陌生人,也帶著禮貌的溫柔。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鋪天蓋地的湧了上來。

像是拿針在他胸口反復戳刺著。

他遲疑了幾秒,低聲和她道謝。

男人周身氣質自成風骨,骨子裏便透著禁欲矜貴。

他下意識的轉動袖間銀質的袖扣,似乎想要趁此轉移下注意力。

因為他此刻的動作,岑鳶只能看見他的側顏。

額發往後梳,露出硬冷淩厲的眉骨,有一縷不聽話的垂落,帶著淩亂的美感。

他不論是長相,還是周身氣場,都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距離感。

人人都渴望,人人都敬畏。

岑鳶以前總讓他多笑笑,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那雙桃花眼,含情一般。

但他還是不愛笑,過於內斂的人,是很難將自己的情緒通過表情表達出來的。

但現在,岑鳶並沒有將那句話說出口。

而是說:“我先進去了。”

門打開,又關上。

商滕的視線被風卷過的窗簾擋住,他擡眸,看向遠處平靜的海面。

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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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儀式很簡單,結束以後,就差不多開席了。

飯菜依次端上桌。

岑鳶隨便坐的一個位置,應該是楚杭老家的親戚們,都是些老人家,對岑鳶有興趣的很,正和她聊著呢。

楚杭走過來,讓她別在這坐啊:“坐這兒多掃興。”

那幾個老人家佯裝惱怒的指責楚杭:“和我們坐一塊就掃興了?”

最後被楚杭兩句話就給哄好了。

他是家裏最小的,自然也是最受寵的,再加上乖巧會說話,人人都疼他。

不等岑鳶開口,楚杭就強行牽著岑鳶進了裏面那桌。

也沒牽手,而是隔著呢子外套,去抓她的手腕。

保持著應該有的距離。

就抓了那一下,等她起身以後,就松開了。

桌上放著好幾瓶酒,洋的白的都有。

楚杭輕聲笑笑:“看看我把誰帶來了。”

所有人聞聲擡眸,看到岑鳶以後,都下意識的去看一旁的商滕。

他們分開的事情,雖然沒有刻意往外說,但這個圈子裏,最不缺的就是流言,早就傳開了。

那些人用的是離婚的字眼。

哪怕他們兩個人根本就沒領證,頂多算是沒有感情的同居過一段時間。

但商滕也沒說過什麽。

一來,他本身就是那種,無所謂別人怎麽想他,他也懶得為自己辯解一句的人。

二來則是,為了岑鳶的聲譽著想。

她以後還要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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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岑鳶來之前,商滕應該已經喝了不少。

他面前的桌上,放著已經空了的酒瓶。

深邃的眼底,帶著微醺的醉意。

染上一抹紅,安靜看人時,仿佛連沉默都像是在撩撥人。

這桌好幾個單身未婚的女孩子,多多少少都對商滕有那麽點意思。

尤其是在得知他已經離婚的基礎上。

優越的外在和錢,有了這兩樣為基礎,再黑暗的靈魂似乎都能被看成是潔白的。

頻頻有人向他示好,但他無動於衷。

這並不意外。

若是他給了回應,反倒是讓人意外。

今天能來的,幾乎都是這個圈子內的。

年領相仿,再加上從小一起長大,哪怕有的之前沒和商滕接觸過,但大多也都聽說過。

性子冷到比這零下的冬日好不了多少。

那頓飯,岑鳶吃的很安靜。

她的確有點餓了,家裏的團年飯吃的早,中午就吃了,距離現在,已經有差不多八九個小時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