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屬於他們的故事早就謝幕, 岑鳶是一個處事幹脆利落的人。

她並不覺得,一直這樣藕斷絲連,會對他們有任何好處。

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 沒必要做。

算不上冷血吧, 只能說, 她拎得清。

從前到現在,她一直都是這樣的。

只是對紀丞的那點留戀與愛短暫的蒙蔽了她的雙眼, 讓她心甘情願的去做一場盛大卻荒誕的夢。

現在夢醒了,她便又重回到那個理智的岑鳶。

她最後還是把東西還回去了。

“既然是你母親給她兒媳婦的, 那就不應該給我。”、

商滕微垂眼睫, 看著安靜躺放在掌心裏的那個盒子。

岑鳶說的沒錯。

這個是他母親給她兒媳婦的。

之前沒拿出來,是因為一直確信著, 他們兩個人的關系,不會更近一步。

可現在呢。

現在為什麽要給她,甚至連商滕自己也不清楚。

可能是喝下去的酒全部進了腦子裏吧。

商滕靠著墻站著,目送著岑鳶離開。

細長的走廊, 她裹緊身上的大衣,身影依舊纖細瘦弱, 和他記憶裏的沒什麽兩樣。

那種陌生的情緒又湧了上來,商滕急忙去摸煙盒, 手拿著打火機, 卻止不住的顫抖,煙和打火機一起掉在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 但他討厭這種被情緒掌控的感覺。

非常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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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鳶吃完藥過來, 那邊已經差不多快要結束了。

主人公被迫去送客人,其他人,則自行準備回家。

都是開了車來的, 輪渡運過去,路邊就有司機等著。

岑鳶是打的來的,因為這種場合總免不了喝酒。

這地方不好打車,從船上下來以後,岑鳶在網約車APP上下了單。

預計時間十分鐘。

旁邊有休息觀光用的椅子,岑鳶坐在那等了會。

夜風很大,她裹緊了身上的外套。

低頭回復塗萱萱的消息。

今天有好幾個客人上門,明天需要岑鳶親自去談一下細節。

岑鳶想過了,等賺夠了錢就回老家。

在鎮上開間裁縫鋪子,然後陪周悠然。

她沒什麽太遠大的夢想,就想和自己愛的人一起。

今天的天氣不是很穩定,雪下一陣停一陣的。

剛剛才停沒多久,就又開始下起來了。

岑鳶穿的不算多,再加上她本身就畏寒,一到冬天手腳就容易發涼。

以前還和商滕在一起的時候,罕見的幾次一起過夜,她總會離他很近。

因為靠近他,就會很暖和。

他還是給過岑鳶缺失的安全感的,以商滕的身份,而非紀丞。

天氣預報說,春節前後夜間氣溫瞬降,提醒市民記得保暖。

岑鳶呵氣成霜,低頭去看手機上有沒有司機接單。

預計時間已經從十分鐘變成了二十分鐘。

又是大年夜,又是大雪天,再加上是在這麽偏遠的地方,完全具備了打不到車的三要素。

正當岑鳶猶豫著要不要給江祁景打這通電話的時候,黑色的保時捷在她面前停下,後排的車窗徐徐降價,男人硬冷的側臉線條像是被這路邊燈光重新勾勒過一般,罕見的多了幾分柔和。

車鎖打開,他揉了揉醉後有些發暈的太陽穴:“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沒有刻意壓低,卻依舊沙啞的聲線。

岑鳶猶豫了會,沒有立刻起身。

商滕似乎早就猜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也知道她在顧慮些什麽。

淡聲解釋:“我不是會死纏爛打的人,只是順路而已。”

他好像總是什麽都懂,將運籌帷幄這四個字詮釋到了極點。

別人的內心,他一眼就可以看穿。

岑鳶知道,他剛才的話,半真半假。

前面真,後面假。

商滕的確不是會死纏爛打的人,脫離了自大和狂妄,他本身就是把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裏的性子。

不算優點,也不算缺點,本性而已。

岑鳶最後還是上了車,畢竟比起坐在這裏吹著冷風白等,搭個順風車,似乎是更好的選擇。

她不能生病。

本身身子就已經足夠虛弱了,如果再因生病進醫院的話,又得花費上很長一段時間來休養。

她的事業才剛處於起步階段,她沒辦法松懈。

還要賺錢,搬回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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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以後,能聞到車內那股濃郁的酒氣。

是商滕身上的。他也不知道喝了多久,眼底的醉意,比岑鳶之前見過的每一次都要厚重。

兩個人的座位,一左一右,中央扶手放下來,像是在他們中間劃開的一條線。

車開上高架橋,路邊的燈光不時映照進來。

商滕把遮陽簾放下來,燈光被隔絕,陷入一片暗沉的黑。

兩個人都沒出聲,安靜的氛圍,被手機信息的聲音給打破。

是林斯年給她發的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