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3/3頁)

只有他們兩個,車內太安靜。

想去開電台緩解下尷尬的手在想到岑鳶身體好像不太好的情況下,又緩緩收回。

林斯年也不知道她到底生沒生病,但岑鳶總給人一種易碎的美感。

像是一件精美的瓷器,如果沒有專人悉心的打理照料,光是放在那裏,都會自己破裂。

在林斯年心中,岑鳶就給他一種這樣的感覺。

越是美的事物,越是容易消逝。

安靜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被林斯年的聲音給打破。

介於少年感和成熟男人之間的聲線,和商滕的比起來,還是帶些稚嫩的。

“岑鳶姐,你別看江祁景那樣,其實他心裏還是很關心你的。”

岑鳶微微擡眸,在很認真的聽。

哪怕目視前方,看著路況,但林斯年還是能感覺到,岑鳶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這就導致,他有些緊張的握緊了方向盤。

“其實你的電話,也是江祁景給我的。”

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麽,他會找她來完成那些作業。

岑鳶顯然沒想到,愣了一下:“是小景?”

林斯年點頭:“他不讓我說,所以我就沒告訴你。”

車窗外,雪似鵝毛。

岑鳶安靜的看著。突然感覺,這個冬天好像不那麽冷了。

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在偷偷愛著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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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停在家附近,岑鳶把圍巾圍上,拉開車門下去。

這附近安靜,別墅都是獨棟,之間的距離離的也遠。

林斯年不放心,說送她進去。

岑鳶不想繼續麻煩他了,開口想拒絕。

林斯年卻搶先打斷了她:“江祁景說了,讓我一定要把你平安送到家,你要是不讓的話,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頗有一種,小的時候打架打不過,哭著搬出老師來恐嚇的架勢。

幼稚,但又可愛。

岑鳶淡笑著點頭,終於妥協:“那就麻煩你了。”

林斯年臉一紅:“不麻煩。”

天上下著雪,剛清掃過的路,又被一層薄雪給覆蓋。

整個世界都陷入一片黑與白的交織。

林斯年緊張的同手同腳。

冷風裹挾著雨雪。

商滕打開車門下去,司機立馬撐著傘過來,擋在他頭頂。

黑色的傘面,很快就覆上了白色的雪。

他眼神落在遠處。

昏黃的路燈,那一雙身影被拉長,交疊在一起。

還是太青澀,不懂偽裝,肢體和表情,都在訴說著隱藏的愛意。

商滕眸色平靜的看著垂眸輕笑的女人,她十分認真的傾聽的身側男人的話,偶爾也會給回應。

司機手中的傘被推開,掉在地上。

未融化的雪,簌簌掉落。

他踩上去,陰沉著臉,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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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斯年一路上都在講江祁景的壞話。

惹的岑鳶頻頻發笑。

一直送到她家樓下,林斯年依依不舍的和她說晚安。

岑鳶也笑著和他回了句晚安,還讓他開車小心點。

林斯年的臉又紅了,摸了摸後頸,看著她進去了才舍得離開。

客廳裏,何嬸正抱著陳甜甜給她講故事。

周阿姨請假回家了,後天才回來。

岑鳶走過去,從包裏拿出來一盒馬卡龍,遞給她:“你嫣然阿姨特地讓我帶回來給你的。”

陳甜甜高興的去抱她:“謝謝嫣然阿姨。”

岑鳶摸了摸她的腦袋,笑容寵溺:“一天只許吃一個,不然會長蛀牙的。”

陳甜甜乖巧的點頭:“好!”

何嬸把手裏的故事合上,放在一旁:“她啊,也就聽你的話,我讓她去睡覺也不肯,非要聽故事。”

岑鳶看了眼時間,的確也不早了。

她抱陳甜甜抱回房間,哄睡著了才出來。

何嬸煮好了咖啡,讓岑鳶待會端上去。

她幾次欲言又止。

剛才商滕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大好看。

以往回來了,總會先陪陳甜甜玩一會。

可是今天,一句話也沒說,進了書房就沒出來過了。

岑鳶猶豫了會,還是端著咖啡上了樓。

她敲了敲門,沒人應。

然後把門打開。

才剛進去,就被煙霧嗆的咳嗽。

岑鳶不知道他到底抽了多少煙,才能把屋子熏成這樣。

商滕並沒有什麽不良嗜好,他是個極其自律的人。

喝酒也只在必要的應酬時。

抽煙亦是。

但今天的他,似乎有些反常。

岑鳶忍著咳嗽,把咖啡杯端過去。

隔著灰白色的煙霧,他擡眸看她,深邃的眼底,一派平靜。

如無波無瀾的海面。

但往往,越是平靜越危險。

他把煙蒂摁滅,被煙霧侵蝕的嗓音,低沉沙啞:“既然你十八號那天有事,那我們明天就去把證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