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杜松城:困難重重

夜幕中,奧托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嘿!碎嘴,獵物上門了。”

我合攏手上的牌。“你確定?”我得先問清楚再撂牌,別他媽又是虛驚一場!

奧托有點局促不安地答道:“嗯,我確定。”

事情有些不對頭!“那家夥現在在哪兒?走!得趕緊把人攔住。”

“估計他們已經進到黑堡裏面了。”

“他們?”

“是一對男女。剛開始我們沒把他們當回事,等那輛騾車過了最後一所房子後,才發現它還在繼續行駛,但已經來不及……”

我氣得把牌往桌上一摔,恐怕明早我又有苦頭吃了。劫將早就向我下了最後通牒,這次失誤可能會把我的小命都搭上。絕對不要試圖去挑戰劫將的底線!

“幹活!”我盡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很平靜,但眼神卻惡狠狠地盯著奧托,恨不得能在他身上瞪出幾個窟窿來。奧托現在也壓根兒不敢靠近我,他知道我快發飆了。他清楚我的處境有多險惡,他生怕我會隨便找個理由收拾他。“這次不許再搞砸了,否則當心你們的腦袋!”所有人都抓起武器,沖入茫茫夜色中。

我們決定躲在一處灌木叢裏,這兒離黑堡大門不到兩百米。剛埋伏好,就聽到黑堡裏傳來了尖叫聲。

“情況不妙……”有人嘀咕道。

我呵斥道:“安靜點!”我聽了這尖叫聲都覺得後脊骨發涼,情況的確不太妙。

也不知等了多久,終於傳來了馬具的碰撞聲和車輪發出的嘎吱聲,然後便聽到有人在竊竊私語。

我們從灌木叢中跳出來,一個夥計將手裏燈籠點亮。“該死的!”我怒罵道,“是那個客棧的掌櫃。”

男人看上去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女人睜大眼睛愣愣地看著我們,隨後她立馬跳下騾車,轉身就逃。

“奧托,快把人抓回來,她要是跑掉了,你就死定了!秧雞,趕緊把車上這個渾蛋拖下來!斜眼,你駕著騾車回到破房子那兒。其余人則跟我一起抄近路回去!”

這個叫謝德的家夥既不反抗也不掙紮,我便抽出兩個人手去幫奧托,他追著那個倉皇逃竄的女人進了灌木叢,不過好在她的前方是一個小懸崖——她會把自己困在那兒。

我們押著謝德回到破房子,燈光下的他越發頹靡不振,像泄了氣的皮球。大多數俘虜都不會束手就擒,至少會質問我們抓人的理由,但他始終一聲不吭,看樣子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坐!”我指著牌桌旁的一把椅子對他說道。然後我隨手扯過另一張椅子,椅背正對著他,我坐上去,把胳膊疊在椅背上,下巴枕在胳膊上。“謝德,你完蛋了。”

謝德呆滯地盯著桌面——他已經萬念俱灰。

“沒什麽想說的嗎?”

“沒什麽好說的,不是嗎?”

“哦?我怎麽覺得我們還可以好好聊一聊。雖然你的所作所為足以把你送上絞刑台,但只要你還活著,不還是有一線生機嘛。”

他微微睜大眼睛,但隨即又耷拉下眼皮。他不信我!

“我跟審判官不是一夥的,謝德。”

他的眼裏閃爍出一絲求生的光芒。

“是真的!我之所以跟著閹牛到處轉悠,那是因為他熟悉巴斯金區。但我們之間一向是各顧各的,我可不關心墓窟是被誰洗劫的。黑堡才是我的目標,因為它那裏正在醞釀一場浩劫。不過我最在意的還是你,因為你認識渡鴉。”

“有天晚上,公爵派手下抓走了渡鴉的朋友,他正好在那兒聽到有人在叫你碎嘴,他也瞧見你了——差點沒被你嚇個半死。”

這麽說,我們襲擊卡特幫時剛好被渡鴉撞見了。可惡!當時的確有些操之過急了。

“我就是碎嘴!把你知道的一切——只要是關於渡鴉和寶貝兒的,通通都告訴我,就是那些除了你別人都不知道的事兒。”他的神色還有些遲疑,“謝德,現在很多路的人馬都在找你。不只是閹牛,我老板也想抓住你,她可比閹牛難對付多了!你不會想見識她的手段的,但你要一直是這態度,那我只好把你交給她了。”

我寧可便宜了閹牛也不會把你交給她!至少閹牛不會理會我們和劫將之間的糾葛,可惜他現在不在城裏。

“對了,還有亞薩的事情,你最好再老實交代一遍。”遠處傳來女人的咒罵聲,聽上去好像是奧托和那幾個小子正要強奸她。他們今晚已經出過一次糗了,應該沒膽子再幹這個。“那個小婊子是誰?”

“她是我店裏的招待,她……”他喋喋不休地說開了,話匣子一打開就沒完沒了。

我得阻止他繼續廢話下去,“讓他住嘴。”一個夥計立馬捂住謝德的嘴巴。“如果你想活命,謝德,我這兒倒是有個幫你脫身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