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戰役打響(第3/8頁)

“我正想說呢,”丁波說,“那人是個吉普賽人:是乞丐之流。這是他的驢子。不過我們還是得下去啊。”

他們繼續前行。過了一會兒,他們走下了一條印著車轍、泥濘的草路,曲折而前,直到整個山谷展現在面前。從這裏看去,火堆已經不在他們和帳篷中間了。“他在那兒。”珍說。

“你看得見他嗎?”丁波說,“我的眼神可不如你。”

“我看得一清二楚,”丹尼斯頓說:“那是個流浪漢。你看不見嗎,丁波?一個老頭,胡子亂糟糟的,身上裹的東西勉強能看出樣子,好像是一件破爛的英國軍式厚呢大衣,還穿著一條黑褲子。你看,他那只左腳伸了出來,大腳趾還破洞而出了呢。”

“是那個?我還以為那是段木樁呢。不過你的眼神比我的好。你是不是真的看見一個人了,亞瑟?”丁波說。

“呃,我剛才覺得我看見了。不過現在又不敢肯定了,我想我的眼睛也累花了。他坐得一動不動,要真是個人,那他肯定睡熟了。”

“要不就是死了。”珍突然渾身一陣寒戰。

“好,我們得下去看看。”丁波說。

不到一分鐘,三個人就走進了山谷,走過火堆。窩棚就在那裏,有人曾經笨手笨腳地打算在裏面鋪床睡覺,地上還扔著一塊錫板,灑下一堆火柴和煙鬥裏吸剩的煙絲,卻看不見有人。

◆〇◆

“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麽不讓我在那個傻小子身上顯顯本事。你所有的點子都是三心二意的:拿謀殺的事情來威脅他,逮捕他,把他扔進牢房一夜好想個明白。你為什麽老是在這些也許根本沒效果的事情上瞎忙一通?按我的手段,只要二十分鐘,我就能讓他回心轉意。我知道他這類人。”“仙女”哈德卡索小姐說。

同樣是那個濕漉漉的夜晚,大約十點鐘,哈德卡索小姐在副總監書房裏對他說話。還有第三個人在場:弗洛斯特教授。

“我向您保證,哈德卡索小姐,”威瑟說著,眼睛卻沒有看著她,而是看著弗洛斯特的前額,“您的意見在這個方面,或在其他任何方面,都會得到最充分的考慮,這點毋庸置疑。可容我置一言,在這類情況上——呃——任何激烈的強制檢查可能都會適得其反。”

“為什麽?”“仙女”慍怒地說。

“請允許我提醒您——這當然不是因為我覺得您忽略了這一點,而是僅僅從方法上提醒幾點——很有必要搞清情況——我們需要那女人——我是說,歡迎斯塔多克小姐來到我們中間,有非常重大的意義——這主要是因為據說她有某種非凡的精神異能。說到‘精神’這個詞,你知道我沒有特指某一種理論。”

“你是說她的那些夢?”

“如果脅迫她來這裏,看到她丈夫——呃——顯然處於不正常狀態,當然這是暫時的——我們會認為您用科學方式對他進行的檢查必然會帶來這種後果,這對她有何影響,這不得而知。可能她的情感會大受驚擾,這對我們就帶來了風險。她的異能可能會消失,至少會消失很久。”威瑟說。

“我們還沒有聽哈德卡索小姐的報告呢。”弗洛斯特教授說。

“沒啥好消息,”“仙女”說,“我們跟蹤著他進了諾森伯蘭學院。在他之後離開學院的,只有三個可疑分子——分別是蘭卡斯特、利利和丁波。我是按照嫌疑性大小給他們排隊的。蘭卡斯特是個基督徒,也是個很有影響的人物。他是下議院議員,和萊普頓[4]會議也淵源很深。他和幾個重要的教士家庭過往甚密。也寫了很多的書。在他們那邊可算是個人物。利利也差不多是這類人,但不像蘭卡斯特那樣是個領袖。你還記得,去年在教育問題上,他在反對派的委員會上,可給我們找了不少麻煩。這兩個都是危險人物。他們都是那種能成大事的人——也是敵人那邊天然的領袖。丁波就不同了。除了他也是個基督徒之外,他對我們倒沒什麽不利的。他埋頭學術。我覺得除了他那個學術方向的幾個學者之外,沒幾個人知道他的名字。也不是那種公眾人物,這不現實……他太謹小慎微,敵人那邊不願用他。其他人可能對事態多少知道一二,特別是蘭卡斯特。實際上,要是他的思想轉正,倒可以在我們這邊找到用武之地。”

“你應該對哈德卡索少校說,這些消息基本上我們已經知道了。”弗洛斯特教授說。

“可能今後我們會接著聽您更嚴格詳盡的報告——我們不希望過多占用您的精力,哈德卡索小姐。”威瑟說。

“好吧,我得用盡辦法,跟蹤所有這三個人。你得知道,我們是碰巧才發現小斯塔多克要逃到艾奇斯托的。這可是平地一聲驚雷啊。我的人有一半已經派出去忙醫院事件了。我現在就是怕支不出人手。我在諾森伯蘭學院裏埋伏了一個崗哨,還暗地安排下六個人;穿的當然是便衣。蘭卡斯特一出來,我就讓三個最精幹的人手去跟著他。大約半個小時前,我還和他們通了一次電話,說蘭卡斯特坐火車走了。利利可讓我們忙得夠戧。他好像給艾奇斯托不下十五個人打了電話。我們都記錄在案了——我又派了兩個人去對付他。丁波最後出來。我們要派最後一個人去跟蹤他的,可是那時候,開普頓·奧哈拉打來一個電話,說他還需要派輛車去。於是我就決定今晚先放過丁波,讓我的那個人開著車去。什麽時候想抓丁波都行。他每天都準點進學院;他真是個小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