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和杖(第2/4頁)

然後他拿起了她的劍,把她從馬車下面推到了營地的圈子之外。

為什麽我叫不出來呢?她一次又一次地自問,因為殺手知道她有多麽地害怕,甚至連抓也不抓地就把她帶進了深深的黑夜之中。他知道,而她也已經對自己承認,她不會這麽輕易地放棄自己的生命。

最後,當他們到了離營地很遠的安全距離外,他強迫她轉身面對他,以及他的匕首。“你跟著我?”他嘲笑地問。“你希望得到什麽?”

她沒有回答,同時發現自己一部份的力量回到了身上。

恩崔立也感覺到了這件事。“如果你叫出聲,我會殺了你。”他冷冷地宣告。“然後,我發誓我會回到商隊,把他們全都殺光!”

她相信他。

“我經常跟商人一起旅行,”她說謊,盡力維持她的聲音不顫抖。“這是身為十鎮軍人我那一階級應盡的責任。”

恩崔立又再度嘲笑了她。然後他望向遠方,假裝在沉思中擡起了面龐。“也許如此對我反而有利。”他很矯飾地說,在他的心中一個計劃的脈絡已經有了雛形了。

凱蒂布莉兒端詳他,擔心他已經找到方法,把她的這次旅行轉變為對她朋友們的傷害。

“我不會殺你,至少不會是現在,”他對她說。“當我們找到半身人,他的朋友們不會去保衛他。這是因著你的緣故。”

“我不會做任何幫助你的事!”凱蒂布莉兒輕蔑地說道。“任何事!”

“你說的對,”恩崔立用噓聲說道。“你不會做任何事。如果沒有把刀指著你的脖子——”他拔出武器,以令人毛骨悚然的嘲弄抵著她的脖子,“劃過你光滑的肌膚。當我辦完了我的事,勇敢的女孩,我會離開,而你將會和你的羞恥心以及罪惡感留在那裏。還有你對那些相信你殺了他們夥伴的商人所說的話!”事實上,恩崔立一點也不相信他用凱蒂布莉兒的匕首搞出的簡單把戲會騙到那些商人。它只是用來擾亂這個年輕女人心理的工具,打算灌輸另一份疑惑以及憂慮到她混亂的心緒之中。

凱蒂布莉兒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上波動,來對這個殺手的陳述作出反應。不,她告訴自己,事情不會是那樣的!

但是在心靈深處,她懷疑她的決心是否只是掩飾了自己的恐懼,掩飾了自己內心的確信,就是再次面對恩崔立的出現時,恐懼還是會使自己動彈不得;她確信這一幕會像她預想的一樣來展開。

吉爾丹沒遇上什麽困難就找到了營地。丹帝巴已經用他的魔法從山上一路追蹤這神秘的騎馬者,並且已經向這個軍士指出正確的前進方向。

吉爾丹緊張起來,抽出了劍,走了進去。這個地方已經被棄置了,但是棄置沒多久。即使在幾尺外,這個路斯坎來的軍士還是能夠感受到熄滅營火的余溫。他跨低將自己的身形貼向地面,爬向包裹以及毯子所在的火堆之旁。

恩崔立緩緩地騎向自己的帳棚,料想他所留下的東西已經吸引了某些訪客了。凱蒂布莉兒坐在他的前面,被牢牢地綁著並且塞住嘴巴,雖然她自己很嘔,然而她完全相信她自己的恐懼已經讓這些束縛變得不是那麽重要。

機警的殺手在還沒走近之前就發覺已經有人進了帳棚。他從鞍上滑下,帶著他的俘虜一道走。“這是一匹神經質的駿馬,”他對凱蒂布莉兒解釋說。他把她綁在馬後腿上時嚴重地警告,並且很明顯地露出覺得很有趣的樣子。“如果你掙紮,它會把你踢死。”

然後恩崔立離開她,混在黑夜裏面,好像他本身就是黑暗的延伸。

吉爾丹將包裹拋回地上,感到很失望,因為內容物只不過是旅行的標準配備,並且沒有提供任何有關主人的線索。這個軍士是經歷許多戰役的沙場老兵,曾經擊敗人類以及半獸人各百余次,但是他現在很緊張,感覺到有某種不尋常並且致命的特質在那個騎者身上。一個膽敢獨自從冰風谷沿著蠻荒的道路騎到路斯坎來的人在戰事上絕不會是個生手。

然後當一把刀刃的尖端突然抵在吉爾丹後頸脆弱的凹陷部位上時,他吃了一驚,但不是太出於意料之外。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希望這個騎者在把刀子插入他要害之前能先向他要求解釋。

恩崔立看到他的行囊被搜過了,但是他透過皮做的制服辨認出這個人並不是賊。“我們越過了你們城市的邊境,”他說,穩穩地握著他的匕首。“你到我的帳棚裏有何貴幹,路斯坎的軍士?”

“我是北門的吉爾丹,”他回答。“我來這裏找一個騎馬從冰風谷來的人。”

“什麽人?”

“你。”

恩崔立對這個軍士的回答感到困惑及不快。誰派這個人來,而且他們怎麽知道要去哪裏找人?殺手第一個念頭集中在瑞吉斯一行人身上。也許半身人已經在城門守衛那裏尋求到了一些協助。恩崔立將匕首滑入鞘中,確信他能夠再及時將它拔出來阻擋任何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