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在山丘的四周,十鎮的漁人們在倒下的敵人間走來走去,掠奪他們身上的些許財物,並且把劍插進那些還沒死的不幸人們身上。

但是在這血腥景象當中卻出現了一絲憐憫。一個蜜酒鎮民將一個已經跛了,不省人事的年輕野蠻人翻成背朝上,準備要用匕首結束他的生命。布魯諾來到他們身邊,然後認出了這個少年就是打凹他頭盔的掌旗手,於是他要這個漁夫先別刺下去。“別殺他。他只不過是個小男孩,他一定不清楚他跟他的族人做的是什麽事。”

“去你的!”漁夫發怒說。“那我問你,這些賤狗會憐憫我們的孩子嗎?他的一只腳已經踏進墳墓了。”

“我再說一次,你不準動他!”布魯諾咆哮說,他的斧頭不耐地敲在他的盾牌上。“我很堅持!”

漁夫吼了回去,但是他在戰鬥中看過布魯諾的武藝,知道最好少惹他。他恨恨地嘆了一聲,然後離開去尋找其他沒人保護的犧牲者。

這個男孩在草地上翻身,並且呻吟。

“所以你還沒死嘛!”布魯諾說。他跪在這個少年的頭邊,抓著他的頭發一把拉起來,眼睛對著他的眼睛,“好好聽我說的,男孩。我在這裏救了你的命,我也不太清楚為什麽,但是不要認為你已經被十鎮的人原諒了。我希望你看看你的族人帶來的悲慘結果。也許你的血液中就帶有殺戮的因子,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應該讓那些漁夫的刀在這裏解決你!但是我感覺你不太一樣,你會有時間向我證明的。”

他繼續說:“你要在我們的礦坑裏服侍我還有我的族人五年,直到你證明自己有資格得到生命與自由。”

布魯諾看到這個少年已經又昏過去了。“那就別在意了,”他喃喃地說。“你在做到這一切之前要聽我的,不要懷疑!”他把野蠻人的頭放回草地上,輕輕地。

看到這一幕的人都相當驚訝,但是沒有人真正知道他們看到了什麽。即使是布魯諾本身,無論他如何猜想,都沒辦法預見這個男孩,沃夫加,將會成為足以改變凍原歷史的人。

南方的遠處,在世界之脊高聳山峰間的一條大路上,阿卡爾·凱梭在克林辛尼朋提供的悠閑生活中整個人松懈了下來。他的地精奴隸們又從商隊那裏抓來一個女孩子給他玩弄,但現在有別的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煙氣在十鎮方向的天空中飄了起來。

“野蠻人,”凱梭猜。他跟路斯坎的巫師在東流亡地的時候聽過各部落聯合的傳言。但是這不關他的事,為什麽關他的事呢?他現在在這魔晶塔中擁有他想要的所有東西,不想再到別的地方去了。

他自己的意志裏面,沒有其他的欲望了。

克林辛尼朋是件透過自身魔法而得到生命的法器。而它生命其中一部份就是征服與控制。碎魔晶並不滿足於待在孤立的山上,在這裏的仆人只有低等的地精。它想要更多,它想要權力。

凱梭看到煙柱的時候,他潛意識中對十鎮的回憶激起了碎魔晶的渴望,所以它用它的力量向凱梭暗示著。

一個突如其來的景象抓住了凱梭內心深處的需要。他看到自己坐在布林·山德的寶座上,擁有無可計算的財富,被他的整個朝廷所尊敬。他想像著路斯坎巫士塔中的法師聽到阿卡爾·凱梭成為十鎮與冰風谷的統治者時,會有怎樣的反應?特別是艾爾德路克跟丹帝巴。他們到時候會不會向他獻上一件袍子?

雖然凱梭非常滿足於他目前的悠閑生活,但這個想法還是相當吸引他。他繼續幻想著,尋找著能夠達成他野心的方法。

他排除了像統治這個地精部落一樣統治那些漁人的可能性,因為連那些最笨的地精也對抗了他強大的意志力好一陣子。當那些地精離開塔的力量範圍之時,它們就又獲得了決定自我行動的能力,會逃到山裏頭。不,這種簡單的統治法不可能對人類有效的。

凱梭考慮著是否要用他在魔晶塔內所感受到的強大力量,那是比他聽過的任何東西,甚至比巫士塔還要巨大的毀滅性力量。這會很有幫助,但光是這樣還不夠。即使是碎魔晶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必需要在陽光下吸取新的力量來補充消耗掉的能源。再說,十鎮的人太多太分散,沒辦法用單一的力量全部控制住,凱梭也不想毀滅他們所有的人。地精是很好用的,但巫師希望有真的人在他面前下拜,就像那些在他生命中不斷折磨他的人。

在他得到碎魔晶的之前的生命中。

最後,他的思索得到了一個必然的結論。他需要一支軍隊。

他想到了現在他所操縱的地精,它們將會盲目地滿足自己每一個願望,甚至欣然為自己而死(事實上,有一些已經這樣做了),但是它們的數目怎麽算都不夠占領廣大的三個湖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