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囚徒(第3/8頁)

虛弱的,他囈語道,“我說不出酒名,父親。”

“他精神錯亂了,”

那個聲音說道。有人把他擡起,然後他被放在一塊蔭涼的地方。水潑在他的頭上,然後流到了他的脖子,接著是他的手腕,還有他的手臂。旁邊響起了另一個人的聲音,“天堂和地獄都該詛咒你,薩拉亞,你的頭腦還不及一只死了三天的貓靈光。如果我沒有騎過來看這裏,你同樣會讓這個人死掉,是嗎?”

博瑞克感到有水流入他的口中,於是他大口的喝著。這不是那苦水,而是真正清涼的溪水。他痛飲。

薩拉亞回答說,“虛弱的人對我們什麽用也沒有。讓他們死在路上會省下他們食物的錢。”

“你這個蠢貨。”

剛才那人說道,“這是一個多棒的奴隸!看看他。他很年輕,還不到二十歲。我了解我的買賣,他的模樣不難看,健康——至少幾天前是這樣的。”

這個人的聲音聽起來讓人厭惡。“那些白皮膚的北方人不能像生在紮浦的我們那樣忍受陽光。他需要多一點的水和蔭涼才合適擺上貨架。現在。我不得不多養他兩個星期讓他的讓他療傷和恢復他的力氣。”

“老板——”

“住嘴。當我檢查其他奴隸時把他留在車裏。如果我能及時發現他們,這裏會有更多的人活下來。我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命運降臨在卡西姆頭上,但選你留下來真應該對公會說聲抱歉。”

博瑞克發覺這改變很是奇特。那瓶酒是怎麽回事?當他躺在相對涼快的篷車裏思考那瓶酒時,一個奴隸公會的老板正在幾步之外檢查其他的奴隸,能活一天的人都可以被帶進奴隸的牢房。

“德本城。”

撒曼說道。他的黑臉上裂開一個笑容。他趕著車隊最後一輛篷車,博瑞克也乘坐在裏面。兩天在篷車中的調養把博瑞克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他和其他三個奴隸都躺在最後面的車裏。水可以隨便取得,皮膚上被塗了一層油料和草藥藥膏,這讓他們的灼傷的疼痛減到最小。

博瑞克跪著然後搖晃著站起來,篷車正在石頭路上顛簸。他沒有看到這座城市的引人注目之處,只是周圍比沙地裏多了些綠色。半天裏他們路過了幾個小農場。他記起小時候他學到的關於一個罪大惡極的海盜據點。

德本城統轄的只有從夢幻谷到巨魔故鄉山脈腳下之間很少的農場,她也是從陸地之終結城(Land’s End)到萊諾城(Ranom)航線上的一個安全港。苦難之海的南部海岸詭秘的礁石群等待著那些不幸被北風拋到浪尖上的船支。另外,私掠者、海盜、絕殺者和奴隸商人都將德本視為自己的家園。

博瑞客對撒曼點了下頭。這個快樂的土匪對他既友善又喋喋不休。“我從生下就住在這。”

他說,“我的父親也是在這裏出生的。”

當幾百年前沙漠民族征服德本城時,他們找到了自己面向苦難之海的通商大門,而當帝國征服這些沙漠族人時,德本正是當時沙漠人的首都。現在她是帝國中的一個主要行政城市,但這些都改變不了什麽,德本依舊是那個德本。

“告訴我,”

博瑞克問道,“三大公會仍然控制著德本城嗎?”

撒曼笑了。“你真是個受過教育的家夥!很少有外人知道這個。奴隸商人公會、海盜公會和海岸船長聯盟。三個公會執掌這裏的大權。是他們決定什麽人死什麽人活,什麽人工作什麽人享受。”

他聳了下肩。“這就像個慣例。在帝國之前是這樣,在沙漠人之前是這樣,一貫這樣。”

想到了克朗多盜賊公會欺騙者在城中的影響力,他問道,“那些盜賊和乞丐呢?他們沒有什麽力量嗎?”

“喝!”

撒曼回答。“德本是世界上最誠實的城市了,受過教育的朋友。我們住在這裏的人可以夜不閉戶,出行安全。誰在德本城中偷竊誰就是個傻瓜,幾天內他就會被殺或貶為奴隸。三大公會頒布了公告,誰敢挑戰他們的智慧?我確定我不會。也必須這樣,德本在沙漠中和礁石上無依無靠。”

博瑞克輕輕拍了拍撒曼的肩膀,然後坐回篷車的後面。他是四個病人中最年輕的也是最快恢復狀態的人。另外三個是農場主,沒有一個顯出恢復的跡象。心病比疾病更容易奪去人的力量,博瑞克心想。

他喝了點水,驚異於當他們踏上德本城的大門前道路後從門中吹來的第一縷海風。一名他父親的顧問——阿蒙斯.崔斯克,教過他和艾蘭德怎樣航海。他在年輕時曾作過私掠者,用海之匕首——崔查德這個化名橫掃來自自由都市、奎格和王國的船支。他在海岸船長聯盟享有盛名。但他講述那些海上的傳奇時,沒有提及任何關於那些圓滑的船長的事情。仍然,會有人記得崔查德船長,並站在博瑞克的立場上給他點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