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4頁)

好不容易等所有人瞻仰完獸人遺體而沒出什麽漏子,在先前那個獸人將軍示意下,杜漢又將他們緩緩領出了大帳篷。

那個獸人薩滿繼續朗誦那本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讀完的經文,阿倫忽然很想回頭看一眼,因為他覺得那個薩滿正目送著自己的離去,不過他始終沒有這樣做,不必要的動作很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杜漢將他們領到了一個十分豪華的帳篷當中,當然,這種豪華程度,僅僅是對於獸人審美眼光而言。

杜漢交代道:“各位尊敬的人類代表,你們剛才的表現已經贏得了我們所有獸人的敬意,因為人類與獸人的和平談判明天才能進行,今晚,就暫時委屈諸位先生這裏休息吧。”

怎麽聽,語句裏都有諷刺的意味,但無論怎麽看,杜漢臉上都是真誠的感激和敬意。

人類代表們只能簡單客套一番,然後杜漢就匆匆離去了。

當帳篷裏再也沒有一個獸人,所有人悲泣哀傷的神情立即全部消失了,紮斯町更是捂住嘴巴,咯咯大笑了起來,很快,這種自嘲的笑意傳染到每個人臉上,要不是盡量克制,獸人營地中心區域中,肯定傳出一陣陣放肆的笑聲。

畢竟作為一名人類,竟然滿臉悲傷地去祭奠一個獸人,在人類的傳統觀念裏,是近乎荒謬的,而他們大多數人竟然可以將這個過程做得如此自然真摯,哀傷得如此行雲流水。

不過他們沒有什麽人因此而覺得可恥,大義凜然、正氣凜凜都是些迂腐的詞匯,極度妨礙生存。為了生存,一切皆有可能。這個觀念反倒深深植根進他們大部分人的腦海裏。不過也由此可見這群人的道德觀水平。

※※※

事實上,他們已經被獸人軟禁了,紮斯町為代表的幾位先生好幾次想走出帳篷看看,都被獸人衛兵十分禮貌地請了回來,就算對方大聲咆哮,獸人衛兵都能忍受,甚至還裂開大嘴巴笑笑來表示並無惡意,但想出去,門都沒有。

人類侮辱性的語言對他們半點攻擊力都沒有,因為他們一點都聽不懂。

紮斯町又一次在嚷嚷中走了回來,他盡管很生氣,但也很理智,和獸人士兵一樣,他連半點動手的欲望也沒有,畢竟方圓幾裏全部是兇悍的獸人,而且阿倫看得出,他的生氣總是能很快的平靜下來,然後縮到一角,取出紙筆迅速描繪著什麽。

阿倫正與亞瑟百無聊賴的下著連子棋,這副棋是帳篷裏唯一能找出來比較有娛樂性的東西,恐怕也是人類與獸人有共通的一項娛樂,保羅和繆諾琳在旁邊打著呵欠觀戰。

帳篷裏有好幾本包裝還算不錯的書籍,歌德立即當作是寶貝一樣來研讀,似乎完全忘記了正身在虎口,黑斯克也和他一起翻,不過他主要看的是插圖。

只有波特幹脆趴到床上睡覺,令人敬佩的是還能打起了呼嚕。

時間就這樣懶洋洋的流逝著,直到繆諾琳忽然說了句話,才打破這陣懶洋洋的氣息,她說:“約翰先生,有興趣一同上洗手間嗎?”

阿倫理解繆諾琳的苦衷,笑了笑,道:“好。”

“謝謝!”

“拜倫先生,你的腎功能真好,我都去過四次了,你現在才去第一次,哈哈!”紮斯町的聲音從帳篷一個角落裏忽然傳出。

“用你管!”繆諾琳對此冷冷回應。

歌德先生就坐在靠門的位置,他擔當起翻譯工作,傳達一些必須信息,獸人士兵會意後,立即領著他們走往解手的地方,其實也就是隔壁帳篷而已。

阿倫十分明白自己的用途,他乖乖地站在門後,面對帳篷入口的布簾,然而好一會過後,身後仍是無聲無息,他只好又在苦笑中吹起了口哨,繆諾琳卻怒道:“我對這個免疫的!”

阿倫無奈道:“我說拜倫先生,你很難侍侯啊。”

“隨便說說話,好嗎?”繆諾琳的語氣頓時軟了下來。

阿倫想了想,便隨口問:“嗯,在小時候,你跟著老師受訓那時,遇到這方面問題時,是不是隨地解決的?呃,那個老變態有沒有偷窺過你……”

“約翰先生!可不可以不要談論這方面的話題?”繆諾琳又怒了,大聲打斷了阿倫。

繆諾琳見阿倫沒再吭聲,又放輕了語氣,問:“你現在似乎已無大礙了?希望原先那些可怕的猜想真的並不存在……”

阿倫嘆了口氣,說:“只望如此……”

“假如說,這是某種可怕的詛咒,一定要殺死施咒者你才能得救,而這個施咒者恰恰正是鳳慕雪,你會怎麽辦?”繆諾琳低聲問,又不忘補充,“別忘了,她可是鳳雅玲的母親。”

“喂,拜倫先生,我可不是這麽盲目的人,這還用想,當然是一劍把鳳慕雪這婆娘幹掉了,哈!”阿倫差點回頭一笑,不過脖子轉到一半,又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