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3/17頁)

藍騎士轉過灰馬,舉起戰斧,再度發起進攻,但手臂的傷勢讓他難以操控坐騎。翼盔騎士察覺到這一點,靈巧地轉向右邊,隨後踩著馬鐙,長劍猛劈而下。藍騎士用戰斧格擋,打落了翼盔騎士的劍。兩匹戰馬再次撞到一起。藍騎士壯得驚人,他揮舞沉重的斧頭,就像甩動一根小樹枝。翼盔騎士的鎧甲被斧頭擊中,胯下的棗紅馬立時坐倒在地。翼盔騎士搖晃幾下,但仍坐在馬鞍上。沒等戰斧再次落下,他放開韁繩,左手抓起腰間的沉重釘頭錘,狠狠打中藍騎士的頭盔,發出鐘鳴般的巨響。這下輪到藍騎士在馬鞍上搖晃了。兩匹戰馬都不肯後退,它們高聲嘶鳴,企圖用牙齒啃咬對方。

剛才那一錘顯然讓藍騎士頭暈目眩,但他依然抄起戰斧,再度猛劈。隨著一聲悶響,斧頭砍中對手的胸甲。這兩人還能坐在馬鞍上,本身就已是個奇跡,當然了,這得歸功於他們足夠高的鞍橋和鞍尾。鮮血滴落在兩匹戰馬的身側,在灰馬的淡色馬衣上顯得更為紮眼。希瑞驚恐地看著這一幕。她在凱爾·莫罕學過如何戰鬥,但她想象不出該怎麽對付這兩人中的任何一個。換作是她,恐怕連一招都擋不下。

藍騎士用雙手抓住戰斧的握柄,斧刃早已深深陷進翼盔騎士的胸甲。他身體前傾,用力一擡,想把對手掀下馬鞍。翼盔騎士卻用釘頭錘重重擊打他的身體。一下、兩下、三下。鮮血從盔頂噴濺而出,灑在藍色的鎧甲和灰馬的脖子上。翼盔騎士催促棗紅馬轉身後退,順勢擺脫了嵌進鎧甲的戰斧。藍騎士在馬鞍上搖晃幾下,松開了斧柄。翼盔騎士將釘頭錘交到右手,拍馬上前,兇狠地揮出一錘,讓藍騎士的腦袋撞上灰馬的脖子。他用空出的手抓住灰馬的韁繩,再揮一錘。藍色鎧甲發出鑄鐵鍋般的嗡鳴,鮮血從扭曲變形的頭盔中噴出。又是一錘過後,藍騎士栽倒在灰馬的馬蹄邊。灰馬快步走開了,但翼盔騎士的棗紅馬顯然受過訓練,它立刻揚起蹄子,踩了下去。藍騎士依然活著,那聲絕望的痛呼便是證明。棗紅馬繼續踩踏,用力之猛,讓受傷的翼盔騎士沒法坐穩馬鞍,砰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見鬼,終於打完了。”抓著希瑞的捕獸人嘟囔道。

“尊貴的騎士們,願他們都得瘟疫和天花!”另一個捕獸人不屑地說。

藍騎士的兩個仆人遠遠看到這一幕,紛紛調過馬頭。

“站住,雷米茲!”斯科穆裏克喊道,“你要去哪兒?回薩爾達?趕著上絞架嗎?”

仆人們停了下來。其中一個手搭涼棚,朝這邊打量。

“斯科穆裏克,是你嗎?”

“對,是我!過來,雷米茲,別擔心!騎士打架跟咱們沒啥關系!”

希瑞突然受夠了等待。她敏捷地掙脫捕獸人的手,跑到藍騎士的灰馬旁邊,輕輕一躍便跳上馬鞍,盡管它的鞍橋特別高。

要不是那些仆人的馬匹精力充沛,她也許真能逃脫了。但他們毫不費力地追上了她,從她手裏奪走韁繩。其中一個在飛馳中抓住她的頭發,把她拽下了馬。希瑞一聲尖叫,趕忙抱住他的胳膊,身體在空中晃蕩。騎手把她扔到斯科穆裏克腳邊。皮鞭啪的一聲抽下,希瑞哀號著縮起身子,雙手護頭。鞭子再度揮出,打得她的手背皮開肉綻。她滾到一旁,但斯科穆裏克窮追不放,又踢了她幾腳,最後用靴子將她踩住。

“你這小毒蛇,還想跑嗎?”

皮鞭抽下,希瑞哀號起來。斯科穆裏克又踢一腳,皮鞭再次抽到她身上。

“別打了!”她瑟縮身子,尖叫起來。

“這下你會說話了,小婊子?貓把你的舌頭叼走了嗎?那我就教教你……”

“冷靜,斯科穆裏克!”一個捕獸人大吼道,“你想打死她嗎?那賞金可就沒了!”

“活見鬼。”雷米茲跳下馬,“尼弗迦德人花了一星期就為找她?”

“沒錯。”

“哈!所有駐軍都出來找她了。她可是尼弗迦德人眼裏的重要人物。他們說她就在附近,有位強大的巫師是這麽占蔔的。至少薩爾達的人都這麽說。你們在哪兒找到她的?”

“在煎鍋裏。”

“這不可能!”

“是真的。”斯科穆裏克皺起眉頭,憤憤地說,“我們找到了她,獎賞屬於我們。你們幹嗎還傻站著?把這只小小鳥捆起來放到馬鞍上!趕緊走,夥計們!打起精神!”

“我想,那位可敬的斯維爾,”一個捕獸人說,“還能喘氣……”

“喘不了多久了。讓他見鬼去!我們直接去阿瑪瑞羅,夥計們,去見總督。把這丫頭交給他,然後領走賞金。”

“去阿瑪瑞羅?”雷米茲撓撓後腦勺,朝兩敗俱傷的騎士看了一眼,“然後直接上絞架?你想怎麽對總督講?說兩個騎士互相搏鬥致死,而你們卻完好無損?你敢這麽說,總督就敢吊死你們,再把我們押回薩爾達……瓦恩哈根家族會拿到獎賞。你要去阿瑪瑞羅,我寧可逃進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