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女王者(第4/7頁)

“崔斯坦不肯依。他鬧著要坐在彌賽菈床邊,跟她玩席瓦斯棋。”

“他四歲時得過紅斑病,我提醒過你了,這種病人只會得一次。你應該放出消息說彌賽菈患的是灰鱗病,這才能讓他避得遠遠的。”

“那男孩也許會,但你父親的學士不會。”

“卡略特,”她說,“他要去看她?”

“我不止一次地向他描述她臉上的紅斑。他也沒什麽療方,只能讓病情自行消退,最後給了我一罐藥膏,說是為緩解瘙癢。”

從來沒有十歲以下的人死於紅斑病,但對成年人來說它是致命的,而卡略特學士小時候沒得過這種病——這點亞蓮恩八歲時就知道了,當時她自己也受到紅斑的折磨。“很好,”她說,“那侍女怎麽樣?能騙過去嗎?”

“從遠處看能混過去。小惡魔舍棄眾多出身高貴的女孩選擇了她,就是為這一目的。彌賽菈親自弄卷了她的頭發,並在她臉上塗紅點。知道嗎?她們是遠親,蘭尼斯港中有許多蘭尼、蘭尼茲、蘭特爾以及較低級的蘭尼斯特,他們中半數人都有黃頭發。穿著彌賽菈的睡袍,臉上塗滿學士的藥膏……在昏暗的光線下,她甚至有可能騙過我。尋找我的替身就比較難了。戴克跟我身高相近,可他太胖,因此我讓羅德穿我的板甲,並告誡他萬不可掀起面罩。此人比我矮三寸,但假如我不站在他身邊,也許沒人注意。無論如何,他會死死地看守住彌賽菈的房間。”

“放心,我們只需要爭取幾天時間,到時候,公主就不在我父親的控制範圍之內了。”

“我們究竟去哪裏?”他將她拉近,用鼻子輕觸她的頸項,“該是把計劃的其余部分告訴我的時候了,你覺得呢?”

她笑著將他推開,“不,該是騎馬出發的時候了。”

當他們從幹涸塵封的沙巖城廢墟出發,朝西南方前進時,月亮已為月女座戴上了後冠。亞蓮恩和亞歷斯爵士領頭,彌賽菈騎一匹精力充沛的母馬行在他倆中間,蓋林和“斑點”希爾娃緊緊跟隨,而她的兩名多恩騎士押後。七個人,亞蓮恩突然意識到,這似乎是個好兆頭。七名騎手奔向榮耀,有朝一日,歌手會讓我們永垂不朽。德雷想帶更多人,但那會引人注目,招惹麻煩,而且每多一人,遭遇背叛的風險就會翻倍。至少在這點上,父親教導了我。即便在壯年時代,道朗·馬泰爾也行事謹慎小心,習慣沉默,口風嚴緊。現在是時候讓他卸下負擔了,但我不會容許對他榮譽甚或人身的任何傷害。她將把他送回流水花園,在兒童們的嬉笑聲中度過余生,沉浸於檸檬和橙子的香氣中。嗯,昆廷可以跟他做伴。等我為彌賽菈加冕,並釋放沙蛇們之後,多恩領將團結在我的旗幟之下。伊倫伍德家也許會繼續為昆廷撐腰,可惜他們勢單力孤,構不成威脅;假如他們一黨投靠托曼和蘭尼斯特,她正好派出“暗黑之星”將其連族誅滅。

“我累了,”騎了數小時之後,彌賽菈抱怨,“還很遠嗎?我們要去哪裏?”

“亞蓮恩公主要帶陛下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亞歷斯爵士向她保證。

“這是一段很長的旅途,”亞蓮恩說,“但抵達綠血河後,就會輕松多了。蓋林的朋友們將在那裏與我們碰頭,他們是綠血河孤兒,居住在船上,平時撐船沿綠血河及其支流捕魚、摘果。他們以船為家,無論做什麽都離不開它。”

“對,”蓋林愉快地喊道,“我們會在水上唱歌跳舞做遊戲,還精於醫術。比如我母親便是維斯特洛最好的產婆,我父親則能治愈疣瘤。”

“你有父母,怎麽會是孤兒?”女孩問。

“他們是洛伊拿人,”亞蓮恩解釋,“他們的母親是洛恩河。”

彌賽菈不明白,“我以為多恩人都是……你們都是洛伊拿人呢。”

“我們的確都有一部分洛伊拿血統,陛下,我體內既流淌著娜梅莉亞的血液,也流著莫爾斯·馬泰爾的血液——他也就是跟娜梅莉亞結婚的多恩領主。婚禮那天,娜梅莉亞燒毀了所有船只,好讓她的人民明白沒有退路。大多數人歡欣鼓舞,因為來多恩的旅程漫長而可怕,許許多多人死於風暴、疾病和奴役;然而也有少數人感到悲哀,他們不喜歡這片幹燥的紅土地,不喜歡這片土地上的七面神,決心堅持舊日的生活方式。他們敲打焚毀的船殼,釘成小船,做了綠血河上的孤兒。他們歌唱的母親並非我們的聖母,而是洛恩母親河,其河水自世界之初就滋養著他們。”

“我聽說洛伊拿人有個烏龜神。”亞歷斯爵士道。

“河中老人是個次級神,”蓋林說,“他也是母親河的兒子,戰勝蟹王後,贏得了統治水下住民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