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是誰

前往義烏機場,需要在北京轉機,這個時間段,刑術已經將關於國際刑警搜集到的那個名為希斯。克勞的資料通讀了一遍,不過他最感興趣的還是調查局負責的那三件滅門慘案。

刑術相信,如果希斯。克勞真的就是墨暮橋,那麽他在作案的手法上,肯定會留下線索,哪怕一點點線索能與現在的墨暮橋聯系起來,就能徹底肯定這兩個人是一個人。

因為就連國際刑警和調查局現在都只是推測,並沒有百分之百確定這兩人的身份。

“第一件案子,是在舊金山的唐人街,按照時間來推算,應該是克勞16歲那年發生的事情,一家五口被殺,最小的不過7歲,分別是被水果刀、菜刀、螺絲刀、毛巾和枕頭所殺。”到達中轉站後,在候機廳的角落,刑術給連九棋和馬菲分析著,“被水果刀所殺的人,是被刺死的,刺中心臟,菜刀砍的是後腦,螺絲刀刺中的頸動脈,毛巾用來勒死了家長的長女,而用枕頭來悶死了最小的那個孩子。”

馬菲看著平板上那些現場拍攝的照片:“被利器殺死的人,傷口只有一處,殺手很懂人體構成,在下手前就考慮好了用什麽兇器,就連在什麽位置下手,全都計算得很仔細,所以現場沒有掙紮和打鬥的痕跡,五個人也死在自己的各自的區域中……”

兇殺案發生在午飯之後,午休時間,年長的爺爺在客廳中看電視時被殺,被水果刀從身後刺入心臟部位;母親被殺死在廚房,被菜刀劈中後腦;父親在儲藏間中維修機器,被螺絲刀刺中頸動脈;長女正在洗手間內,被毛巾勒死;幼子在午睡,被枕頭悶死。

從現場情況可以推測,殺手長期觀察過這家人,亦或者有人提供給了這家人的生活習慣,所以他選擇在午飯後動手,挨個刺殺,沒有留下痕跡,甚至沒有發出太大的響動。

連九棋分析道:“他的主要目標應該是殺死母親,因為相對來說,其他人被殺的方式比較痛快,唯獨母親是用刀劈,所以,母親應該是庫斯科公司要下手除掉的主要人物。”

馬菲問:“連先生,你在庫斯科公司那麽久,你知道這些事嗎?”

“我知道的不多,庫斯科公司的人,都是各司其職,誰也不能插手其他的事情,一旦發現,不管是誰,格殺勿論。”連九棋皺眉道,“我能負責是勘察和搜尋,但我知道,有一個負責清理的小組,小組的負責人叫馬庫斯,但是,極少有人知道這個小組成員都有誰,馬庫斯又長什麽模樣。”

刑術看著遠處過往的旅客:“第二件案子,是在新澤西州,海邊的一座小鎮,被害者是一家三口,兒子12歲,首先在學校中毒身亡,父母得知消息趕往學校的路上,出了車禍,後被證實汽車被動了手腳,不過屍檢之後,從父母心臟中發現了一種低濃度的神經毒素,換句話說,汽車出問題的同時,這對夫妻也因為心臟麻痹而死,比起第一個案子來說,沒那麽血腥。”

馬菲看著平板:“這個案子就看不出,誰才是庫斯科公司真正的目標。”

連九棋搖頭道:“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庫斯科公司一向都是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不。”刑術呆呆地搖頭,“從這件案子可以看出來,這個殺手心軟了。”

“心軟?”馬菲一愣,“殺了全家還心軟。”

連九棋道:“刑術的意思是,在殺手的手法上心軟了,沒有那麽殘忍,基本上以用毒為主,車禍只是保險措施,在車禍之前,兩人心臟麻痹,總比車禍死要輕松些,而且單純只是車禍,兩人還有少許的機會可以活下來。”

刑術道:“沒錯,就是這樣,第三件案子,也就是最後一件,是個牧師,牧師收養了五個孩子,這件案子中,死的人是牧師,沒有一個孩子被殺,受傷都沒有,這件案子中牧師死得很奇怪,他先受了傷,傷在大腿,兩條大腿,各被子彈擊中……”

馬菲仔細看著照片,看到牧師所死的地點是在教堂門口,悄悄是在門口的位置,推測是牧師走出教堂那一刻,被子彈擊中雙腿,癱倒在地,然後頭部又挨了一槍。

馬菲疑惑道:“為什麽明明可以一命致命,偏偏要先打雙腿,再打頭呢?”

刑術分析道:“牧師是自殺的。”

馬菲一愣,連九棋卻點頭贊成,馬菲也很快想明白了:“你是說,基於第二個案子,殺手已經非常心軟了,但是他又不能違背組織的命令,所以,只是打中了牧師的雙腿,讓他不能逃,再讓他自己動手?”

刑術道:“對,雖然這樣做只是多余,但實際上殺手之所以要用這種辦法,完全是在自我安慰和自我欺騙,欺騙最後這個牧師不是自己所殺,而是他自殺的,還有,那些孩子,也沒有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