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歸來(第2/4頁)

終於,庵古的師父停止了敲鐘,從腰間的口袋之中摸出了一個小鐵錘,他拿著鐵錘敲擊著封冥刀的刀架,將刀架和封冥刀那一層冰給全部敲碎,然後擡起雙手抓住了封冥刀的刀柄。

抓住刀柄的那一刻,刑術、連九棋和墨暮橋都屏住了呼吸,擡眼看著聖堂之上,就好像是那口鐘即將會掉落下來扣住庵古的師父一樣,但是當庵古的師父將封冥刀從刀架上拿起來的時候,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那口鐘依然懸掛在聖堂冰塔的上端。

墨暮橋皺眉搖頭:“怎麽可能?難道我們被耍了?”

連九棋道:“不可能,他先前肯定做了什麽,我們沒有看到。”

庵古的師父轉身,朝著庵古說了一句話,庵古立即轉身道:“師父叫你們上前。”

刑術三人上前,庵古師父將刀雙手遞給刑術,刑術也雙手接過,隨後庵古師父又說了一句話,說完之後,轉身拿起拐杖朝著冰屋走去,部落裏的其他人等庵古的師父走進冰屋之後,也轉身走進各自的屋內。

不到五分鐘,整個金雕部落的冰城之內又只剩下了刑術他們四人,先前的呐喊聲和鐘聲徹底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恐怖的風聲。

刑術就那樣捧著封冥刀站著,低頭看著,感覺著,但始終不覺得這柄刀有什麽獨特,在他跟前的庵古也同樣呆呆地看著,用手輕輕地撫摸著,不斷搖頭,因為他也在猜測這柄刀裏邊是不是真的住著什麽先知的靈魂。

連九棋和墨暮橋則走進聖堂冰塔之中,去看那口沒有掉落下來的鐵鐘,當兩人擡頭的時候,才發現那口鐘已經卡在了冰塔四周的縫隙之中,死死卡住,根本掉落不下來。

“原來是這樣。”連九棋苦笑道,“果然是個無解的機關。”

墨暮橋仰頭看著:“通過敲擊產生震動來改變冰塔的結構,導致冰塔整體變形,這樣即便是鐵鐘會掉下來,也會卡在邊緣。”

連九棋又道:“就算是知道這個機關如何解開的人,也無法拿走封冥刀,因為一旦鐘聲響起,整個部落中所有人都會知道有人出事了,這等於是讓盜賊自己開啟了警鈴,設計這個機關的人真的很聰明。”

墨暮橋搖頭:“但這種機關受地域和氣溫的影響,沒有低溫,沒有冰塔,根本無法啟用這類的機關。”

連九棋轉身看著刑術:“不管怎樣,封冥刀已經到手了,我們應該馬上返回烏拉爾汗部落。”

刑術卻道:“我們應該把金雕部落剩下的這些人也帶走。”

連九棋和墨暮橋一愣,連九棋問:“刑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刑術點頭:“當然知道,如果我們不帶走他們,他們很可能都會死。”

庵古道:“沒用的,他們不會跟你們走的,即便是你告訴他們,你們千年前是一家,那又怎樣?已經過了這麽長時間了,誰在乎以前是不是一家人,他們只記得烏拉爾汗部落是他們的仇人,他們不會去仇人的部落避難的。”

刑術將刀別在身後的背包上:“庵古,無論走不走,我都需要你將我的提議轉告給你的師父,我們一起去。”

庵古遲疑了下,點了點頭。

當庵古領著刑術去見了師父,轉告了刑術的提議之後,庵古師父只是不斷搖頭道:“仇恨是無法控制的,所以,即便在此時我是這個部落的掌權者,但在這個問題上,其他人都不會服從我,因為我可以控制他們的身體,但無法控制他們內心中對烏拉爾汗部落的仇恨,那種仇恨就如同千年堅冰一樣。”

庵古翻譯完師父的話之後,刑術立即道:“你應該清楚,如果你們再留在這裏,會面臨什麽吧?那些渤海遺民也許就埋伏在你們要去狩獵的地方,也許還會埋伏在不凍泉附近,沒有水,沒有食物,就算是他們不進攻,不用那種毒藥,你們這麽多人,也撐不過半個月。”

庵古師父的回答讓刑術絕望:“鐵鷹部的戰士也許都已經死了,這裏的人,心裏都清楚,他們並不是為了信仰和信念活著,更不是為了你拿走的那柄封冥刀,而是為了他們的家人,所以,當他們的家人離開了這個世界,你認為,他們還能苟延殘喘地活下去嗎?”

刑術很是激動:“我看到還有很多孩子,成人可以自己做主,孩子可以嗎?”

庵古師父的情緒卻是很平穩:“當你向我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你就將我變成了一個罪人,因為我如果接受你的提議,那麽就等於是讓他們拋棄家人離開,最主要的是,他們不會那樣做,而我如果不接受你的提議,我就等於是變相地殺害了這個部落中剩下的所有人,將金雕部落的希望之火徹底撲滅……所以,我願意成為這個罪人,你們走吧。”

庵古師父那句“我願意成為罪人”的話,讓庵古的眼淚滴落了下來,他向師父磕了頭,轉身走到冰屋門口,拿起自己的背包,頭也不回地說:“刑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