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囂張跋扈

長沙,合玉門門主盛豐的別墅中,已臨傍晚,在這個季節的長沙,傍晚較比之前來得早一些,太陽還未完全落下去的時候,細心的人便可以在另外一側的天際看到隱約可見的月亮。

“天有異象呀。”盛豐站在陽台上仰頭看著天空,“長沙的這鬼天氣,夏天蒸死人,冬天則是從腳上開始凍遍全身。”說著,盛豐不由得打了個冷戰,轉身回到了臥室中,門口等待著的鐵牧風則立即將巨大的落地推拉門關上,緊接著遞上熱乎乎的參茶。

兩人都沒有發現,在陽台下方的墻壁邊緣,緊貼著一個全身黑衣、戴著黑面罩、面部還套著一個便攜式風鏡的人,那人站在下面,閉眼聽著上面的動靜,緊接著慢慢蹲下來,掃了一眼側面巡邏的保鏢,看到保鏢牽著的那條昆明犬之後,他又摸出瓶子,將其中的液體灑在身上。

盛豐的房間內,慢慢喝完參茶的盛豐將杯子遞給鐵牧風,同時問:“牧風,還有幾天就過年了,你不打算回家看看?”

“不了,山東老家已經沒人了。”鐵牧風將杯子放回托盤之中,“家裏的親戚多年前都走散了,有去南方的,有去大北方的,有的還去了東南亞一帶打工,現在留守的那些人,我也不認識,回去沒有必要。”

盛豐點頭:“也是,但是祖屋你不能不要吧?我吩咐下面的人了,每個月去一次你的祖屋打掃打掃,另外,地也不能荒著,種點東西吧,稻子和麥子就算了,我想過了,在院子裏種點果樹,田裏面就種點蔬菜呀之類的,還可以種西瓜,山東的西瓜不錯。”

鐵牧風笑道:“我聽老爺子的。”

盛豐笑道:“山東的地不錯,但是我更喜歡東北的,黑土地呀,別看冬天那麽冷,但很肥沃,知道為什麽肥沃嗎?”

鐵牧風搖頭,盛豐道:“一年時間有半年都很寒冷,土地也因此休養生息,到了五月,氣候合適了,就可以種莊稼了,雖然一年只有那麽一季可以種,但種出來的卻比其他地方的要好,日照也充足,真好呀。”

鐵牧風立即道:“老爺子,咱們遲早會在東北站穩的。”

“就看這一搏了,如果這次不成,我這輩子是沒機會了。”盛豐剛說到這兒,一顆小石頭就砸到了玻璃上面,盛豐和鐵牧風同時意識到了,鐵牧風要上前的時候,盛豐卻擡手制止他,隨後思考了下道,“牧風,把門的鎖打開,然後你出去吧,我沒叫你,你不要進來。”

鐵牧風剛要反對,見盛豐朝著他微微點頭,也不再堅持,開了陽台門的鎖,隨後端著托盤和茶杯出去了。

盛豐從床上起來,慢吞吞地走到櫃子前,拿出了一瓶酒,挑選著抽屜中名貴的茶葉。與此同時,那個黑衣人出現在了門口,站在那兒注視著盛豐的背影,同時也看到了陽台門的鎖是打開的。

黑衣人會意,也不再隱藏自己的腳步,直接推門,進來的同時坐下來,背對著盛豐將鞋脫了下來。

“進來的時候麻煩把門關了。”盛豐聽到開門聲,頭也不回地說,“今年的天特別怪,前幾天氣溫回升,這幾天又降下去了,開春之後估計就好了,我琢磨著頂多三月底四月初,長沙就該很熱了。”

黑衣人也不說話,放好鞋之後,關上門,徑直走到旁邊的茶幾前等著。

盛豐轉過身來,舉著酒瓶,拿著茶葉問:“喝酒還是喝茶?”

黑衣人擡手指著盛豐手中的茶葉,盛豐笑了:“果然是你。”

黑衣人只是笑了一聲,隨後坐下,看著盛豐在那兒忙著泡茶,他也不說話,就那麽看著。

盛豐站在那兒看著水壺,聽著電水壺發出的響聲,也不說話,等水燒好,他開始洗茶杯,燙茶杯,接著洗茶、泡茶,隨後端著茶海慢吞吞走了過來,直接坐在了黑衣人的旁邊,兩人之間的距離僅僅只有一拳。

“上次咱們在一起喝茶是什麽時候的事了?”盛豐邊倒茶邊問,黑衣人也不回答,盛豐笑道,“人是得老,但我從來沒有聽過,誰老得變成了啞巴?還有,你這身裝扮什麽意思?你是準備來暗殺我?自己給自己找罪受,七老八十了,還爬上爬下的,小心摔死你這個老不死的。”

黑衣人將頭套摘下,盛豐看著眼前這張又熟悉又覺得無比陌生的臉笑道:“蒼穹老弟呀,你覺得有意思嗎?”

鄭蒼穹端起茶杯:“盛豐老弟呀,你覺得你有意思嗎?”

“我們倆到底誰大呀?”盛豐笑道,“我大點吧?”

鄭蒼穹也笑了:“我老了,不記得了,反正被叫一聲老弟不掉肉不流血,不算吃虧吧?是吧,老弟。”

“是呀,老弟!”盛豐哈哈大笑,鄭蒼穹也豪爽地笑著,隨後兩個茶杯碰在一起。

門外的鐵牧風聽著裏面的笑聲,微微皺眉,很不理解,同時擡手制止了準備要進去的阿姨,用手勢示意她等會兒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