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渾水

傅茗偉和管教警員趕到食堂內的時候,看到周圍的地上躺著五名拘留人員,都在那裏痛苦地掙紮著,周圍也站著十余名手持警棍的管教,正在怒斥著徐道。

徐道站在倒地的五名拘留人員跟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一句話也不說。

在其身後,坐著、站著他的三個哥哥,徐生低聲勸說著徐道,徐財則不斷地向那些管教解釋著先前的事情和自己的弟弟完全無關,而徐有則慢吞吞地吃著餐盤中剩下的食物,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和他無關一樣。

隨後,徐生和徐財調換了位置,徐生開始向管教賠禮道歉,徐財則站在徐道身後說著什麽,隨後徐道轉過身來,對著管教鞠了一躬,按照二哥的指示道:“對不起,我太沖動了,不過是他們先動手的。”

十余名管教按照傅茗偉最早的安排只是圍在那兒——傅茗偉曾經說過,如果出了什麽事情,先不要著急抓人,盡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則的話,他們四個人就會在這裏一直關著,對接下來的行動也會造成影響。

徐道說完將手舉過頭,管教警員這才上前給他戴上手銬帶走,隨後其他管教驅散了拘留人員,帶著他們各自返回房間,傅茗偉朝著旁邊的刑警點了點頭之後,也轉身回了房間,緊接著那名刑警與其他幾名管教一起,將四個人單獨關押,作為懲戒。

傅茗偉回到房間內時,光頭司空硯正圍著刑術和閻剛繼續在那兒嘮叨,見傅茗偉進來之後,立即上前道:“哎呀媽呀,我以為你也參與了鬥毆!千萬別動手呀,凡事都要忍忍,在這裏再犯事兒,10天變30天,30天變半年,搞不好就轉送到監獄直接判個無期,要是打死人了,不是死刑就是死緩!”

傅茗偉沒搭理他,只是躺在床上,而司空硯則站在那兒比畫著,回憶著先前的情況:“剛才呀,吃著吃著飯,就動手了!那哥們兒直接飛過去就是一腳,當時就把人踹飛了,飛出去兩三米!哎喲,一看就是練過的,俗話說,南拳北腿,聽他口音是南方人,怎麽用的是腿呢?說不定他是在北方學的功夫……”

閻剛聽得皺眉:“你不是回房間了嗎?你怎麽看見的?”

司空硯上前道:“我聽他們說的呀,自由活動時間,門都沒關,你真當這裏是監獄呀?我們這個區和那邊的那些個真正的嫌疑犯,等著上法庭的那些不一樣。”

刑術躺在那兒午睡,腦子中卻想著傅茗偉先前說的事情,他最好奇的就是這些人為什麽要去盜公墓。這簡直是聞所未聞、不可理喻的事情,最重要的是,盜公墓之後,他們回湖南繼續作案,傅茗偉是不是故意隱瞞了什麽沒說呢?

算了,不想了,反正自己不想插手。刑術睜眼看了下房間內,打了個哈欠,準備真正的午睡,同時踹了一腳依然在嘮嘮叨叨的司空硯,讓他閉嘴。

接下來的數天之內,傅茗偉很是失望,因為那四兄弟不管是在什麽場合,單獨關押也好,抑或在放風時間也好,都絕口不提他們之前做過的任何事情,他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資料,眼看著還有一天的時間四個人就要被放出去了,他有點著急了。

依然在那個房間內,傅茗偉再次安排刑術和閻剛聚在一起,隨後開門見山道:“這些天我什麽有用的資料都沒有得到,這四個人就算是被單獨關押,也幾乎不說話,看樣子,不好對付。”

閻剛道:“這不廢話嗎?香港警方也不是飯桶,他們的辦案經驗那麽豐富都沒有抓住這些人的把柄,更何況是你們?這些人不好對付,你之前想過的要試圖滲入他們內部的計劃也根本不可能,這幾天我觀察過,不好接近他們,沒有任何契機,出了上次鬥毆的事情之後,那個叫徐道的變得會忍了,我也知道你找人刻意挑釁過,沒用,他完全不搭理。”

傅茗偉看向刑術:“你怎麽看?”

“我話先說到前頭,我給你意見不代表我要參與你這件案子。”刑術說完,傅茗偉立即點頭,刑術這才道,“從那天你看到的情況來分析,和你們得到的資料一樣,老大徐生是個好好先生;老二徐財呢,很聰明,不會硬碰硬;老三呢,屬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那種人;而徐道則是個非常沖動的人,如果沒有徐生和徐財兩人,他早就被抓了,或者說早就死了,這種人,還不知道什麽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傅茗偉點頭道:“你的意思是說,還是得從老三徐有下手?”

刑術點頭:“唯一的辦法,沒有其他突破口了,而且這個案子現在有兩個重點:其一,當初他們在香港為什麽要盜公墓?其二,他們為什麽要千裏迢迢跑到哈爾濱來?”

傅茗偉聽出刑術的意思了,解釋道:“為什麽盜公墓,我也不知道,香港警方傳來的資料稱,公墓墓主的親人聲稱丟失了一些墓主生前喜歡的物件,很值錢,也算是紀念品,但他們覺得沒那麽簡單,依然在調查當中。關於他們為什麽來哈爾濱,我還在查,在對他們之前的活動調查中發現,他們沒有在這裏做什麽違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