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監視(第2/4頁)

刑仁舉一臉的遺憾:“但是,除了你們,我想不到天下還有誰能有這樣的技術。”

“刑先生,您別急,我的話還沒說完。”陳汶璟示意刑仁舉坐下,將茶杯端過去,“不是沒有辦法。”

刑仁舉立即道:“還有什麽辦法?”

陳汶璟看著旁邊的那幅畫道:“要在畫中藏字,其實簡單,但要藏圖,卻要費上一番工夫。一般來說,最簡單的是用雙層紙,但光是找手藝高超的工匠做出那種輕薄又適合作畫的畫紙,都需要很長的時間,所以,只能藏在畫中物件的紋路之中,但需要花很長的時間。”

“大概要多久?”刑仁舉問。

陳汶璟看著畫細算了一下,然後道:“少則一兩年,多則五六年或者更長。”

刑仁舉攥緊拳頭:“一年還好說,但五六年就太長了,我等不了那麽長的時間。”

“如果我師弟在,可以縮短時間。”陳汶璟又道,“但是他現在人不在這裏,他去了哈爾濱,他的脾氣太古怪了,簡直就是個畫癡,癡迷模仿他人的畫作,他自己說是因為不想動腦子,但是仿作比自己原作更費勁,我真是不懂他。”

刑仁舉聽到這兒沒說話,腦子中所想的全都是“原作”和“仿作”這兩個詞,他想了許久,終於起身道:“好,不管怎樣,這件事只能拜托給你了,我過幾天會將詳細的地圖帶來……對了,你知道你師弟人在哈爾濱的什麽地方嗎?”

陳汶璟搖頭:“他和師父一樣,居無定所,只是告訴我他去了哈爾濱,然後就沒了消息,我托人打聽過,根本找不到他,我還在擔心他是否遭遇不測。”

“好,我知道了,你等我。”刑仁舉說著從包裏面摸出一根金條,“這個你先拿著,不管在關內關外,金子永遠都比鈔票管用。”

陳汶璟立即拒絕:“刑先生,咱們都是同行,幹這一行的,不可能有吃不上飯的人。”

刑仁舉將金條塞到他手中:“我不是在救濟你,這是訂金,我找你辦事,就得出錢,這是規矩,我走了,過幾天見。”

陳汶璟捏著金條,走向刑仁舉,刑仁舉制止陳汶璟離開:“留步,先前出了事,外面亂,你不要出去了,安全第一。”

陳汶璟道:“先生慢走。”

刑仁舉提著自己的公文包慢慢離開,陳汶璟關門,看著手中的金條,隨後走到窗口,隔著玻璃看著下面那條巷子,直到刑仁舉的背影出現在那兒,又消失在巷子口的時候,他這才蹲下來,對著床底下說:“師父,他走了。”

緊接著,床底下黑暗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刑仁舉還是和以前一樣謹慎。”

“但是他沒有發現您。”陳汶璟道,同時伸出手去將慢慢爬出來的張墨鹿攙扶出來,讓到一邊坐下,“要是他用點心,稍微問問周圍的人,就知道您還活著,所以,我也特別不理解您為什麽要讓我告訴他,您已經死了。”

張墨鹿拄著拐杖慢慢走到窗口,看著空蕩蕩的巷子:“你以為你騙過他了?當你說出我死在龍泉那一刻,他就知道那是謊話。”

陳汶璟不解:“為什麽?”

“多簡單呀,他能找到這裏來,就說明他知道我人在奉天,而他委托奉天的朋友所找的是我,不是你,人家能告訴他這個地址,就說明,調查的人知道我還活得好好的。”張墨鹿笑道,“所以,你說,他會傻到相信你的話嗎?”

陳汶璟繼續搖頭:“可是,既然師父您知道瞞不過他,為什麽還要瞞呢?”

“如果我和他見面,我就必須答應他的要求,但是我現在已經老了,眼睛不行了,根本沒有辦法完成他所委托的事情,在這個前提下,如果我將這個活兒交給你做,這就算是欺騙,違反了自家的規矩,但如果說我死了,避而不見,由你主動接這個活兒,那就沒問題了。”張墨鹿說著,慢慢走回桌邊坐下,“他也清楚我的想法,所以順著台階就下,也沒有說破,這就是同行的默契,而我所做的,則是真正的誠信,做不了的事兒,絕對不要去做。”

陳汶璟點頭,思考了一會兒問:“師父,那……您覺得我一個人能完成刑先生交代的事情嗎?”

“也許吧。”張墨鹿擡眼看著陳汶璟,“但他所想的事情沒那麽簡單,他之所以要詢問你師弟的下落,說明他已經有了另外一個更保險的計劃。”

陳汶璟道:“師父,您難道對奇門就不感興趣嗎?”

張墨鹿搖頭:“沒有逐貨師對奇門不感興趣的,應該說,對奇門不感興趣的只有一種人,那就是不知道奇門的人。”

陳汶璟看著張墨鹿臉上掛著的平靜如水的表情,仿佛明白了什麽……

回到旅館的刑仁舉,進房間之前,看到拿著水壺的夥計迎面從自己跟前走過來,同時在刻意回避自己的眼神,那一刻,他意識到了什麽,順勢攔下夥計問:“請問,我今天離開之後,有沒有一個姓張的人來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