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迷神(第4/7頁)

他裙褲的帶子解開了,看到這一點,她體內升騰著依戀之情,但卻話不成聲。

是開門還是不開門? 就在此時,伊通吟誦了一首和歌:翻越死出山心傷失故人和歌的意思是:跨越了死出山,如今身在冥途的我是如此哀傷。是因為見不到我愛戀中的你……

但是,藤子開不了門。

“因為你太想我了,你的念想變成了火焰,每天晚上我都被這火灼燒啊。”

透過板窗的縫隙仔細打量,只見伊通身上各處都有煙冒出。

“你害怕也是有道理的。念及你那般苦戀著我。不忍心看你這樣,就告了假,好不容易才趕來,但若你覺得害怕。今晚我這就回去了……”

說完,伊通又吹著笛子離去。

連續三個晚上都是這種情況。

晴明說,每次藤子都開不了門。

“噢……”

一想到這種情況以後天天晚上都將持續。就連藤子也害怕了。

於是,藤子夫人又到智德處泣告。

我不見亡夫也可以了,請設法讓他不要來行嗎? “那叫做‘還魂術’,豈是我這種人處理得了的? ”智德說。

“那。不能再請鼠牛先生來嗎? ”

“我不知道他此刻身在何處。即使知道,也不知道他肯不肯。即使他肯來,恐怕也得再花錢。”

藤子被冷落一邊。

“於是,她就來哭求我。”

“原來如此。”

“可是,還魂術並不是誰都能做的。在京城裏,除了我晴明,大概還有兩個人吧……”

“你心裏有數了嗎? ”

“算是有吧。”

“是誰? ”

博雅發問時,晴明突然往簾外望望,說道:“好像已經來了。”

說著,晴明掀起簾子,向外眺望。

“沒錯,已經來了。”

“什麽來了? ”

“從鼠牛先生那裏派來接我們的人。”

“接? ”

“對。鼠牛先生很清楚,接下來我們會去找他。”

“為什麽? ”

“大概是智德法師跟他說的吧。”

“他說了‘已經告訴晴明’這種話嗎? ”

“管他呢! 不外乎發生過如此這般的事情吧。即使我沒有報出姓名,像鼠牛法師這等人物,自當看透是我晴明在背後。現在派人來接,正說明了這樣的情況。”

晴明邊說邊把簾子挑得高高,請對方看。

博雅往外窺探,見一只老鼠漂浮在空中,盯著牛車這邊看。

這只老鼠有翅膀,正吧嗒吧嗒地振翅。

不是鳥那樣的翅膀。是蝙蝠式的翅膀。但是,它並不是蝙蝠,千真萬確是只小萱鼠。有翼的萱鼠一邊輕輕扇翅膀,一邊在牛車前面飛翔。

牛車停下。

下車一看,是一片荒地。

太陽向西邊的山後傾斜,紅光斜照在春天的原野上。

牛車前面有一所荒廢的房子,沐浴在紅紅的陽光之中。

荒廢的房子旁邊有一棵參天大楠樹。

晴明注視著破房子,他的前頭,那只有翼的萱鼠在飛翔。

晴明伸出左手,萱鼠停在他的手掌上,收攏翅膀。

“你的任務已經結束啦。”

晴明說著,合起左手掌,再次打開時,萱鼠已經無影無蹤。

“那是什麽? ”博雅問。

“式神呀。”h t t p : // hi. b a idu .com /雲 深 無 跡

晴明說完,邁步朝破房子走去。

“晴明,你要幹什麽? ”

“去跟鼠牛法師寒暄。”

博雅跟在後面。

“這名字挺狂的呀。鼠和牛,只把幹支的第一和第二連起來就算名字,不嫌乏味嗎? ”

晴明說著,進了破房子的門。

晦暗的房間。

半間房子是泥地。

有一個爐灶。

靠裏面半間有木地板。

強烈的光線從窗戶射進來,另一邊的板壁上,仿佛懸掛著一塊紅布,形狀和窗戶一樣。另有幾線陽光從板壁的空隙射進房來。

微微有一絲血腥味。

板間裏躺著一個法師打扮的男子。

右肘支在木地板上,右掌托腮躺著,身體的正面向著晴明和博雅。

頭發亂糟糟,臉上長滿胡子。

男子面前放著一個酒瓶,和一個有缺口的陶碗。

酒味彌漫屋裏。

“晴明,你來啦。”

那男子照舊躺著說道。

論歲數,應該在五十有半的樣子。

“久違了,道滿大人……”

晴明說道,紅唇上略帶一絲笑意。

“什麽什麽? 晴明,你剛才說什麽? ”

“博雅,這一位是鼠牛法師——蘆屋道滿大人……”

“怎麽會——”

他是與晴明齊名、在京城裏廣為人知的陰陽師。

播磨國有賀茂家、安倍家系統之外的陰陽師集團,作為來自播磨國的陰陽師,蘆屋道滿是最出名的。

自古以來,播磨國就是盛產陰陽師或方士的地方。

“晴明,過來喝一杯怎麽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