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4/7頁)

玄禦這會兒只要主動和杜衡說話,別說讓他吃東西,就算讓杜衡喊他爸爸他都幹。

他張開口品嘗了一下自己的第一份雙皮奶,說真的,糖漿放多了,對杜衡而言有點甜。

不過這份甜沖淡了他心中的苦悶,就連方才的委屈都呼啦啦的長著翅膀飛走了。

杜衡回味了一下:“還不錯,修真界的牛奶質量真好。”

玄禦又遞過來一勺子:“妖界北邊有草原和山林,那邊的妖修會飼養牛。每年春天都是牛群繁育的季節,等小牛大些,母牛的奶就少了只能夠小牛食用,因此只有春天才能吃到牛乳。”

杜衡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在我們老家一年四季都有牛乳。靠人工飼養,母牛能全年產奶。”

玄禦道:“那還挺好。”

杜衡嘆了一聲:“可是母牛生的小牛就不能在母親身邊長大,母牛要產奶,它們只能被集中起來喂養飼料。”

玄禦深深的看著杜衡:“有舍才有得,被人飼養的東西保證了溫飽,總要失去點什麽。或者是野性,或者是自由,或者是生命,飼主總要得到一點什麽才會飼養它們吧,要不然飼養它們的目的何在?”

杜衡覺得玄禦說的有道理,他以為玄禦和他已經和解了,然後兩人快快樂樂的吃完了一份雙皮奶。

等到杜衡倒在床上看著大大方方睡在旁邊的玄禦時,他傻眼了。不是說……分床的嗎?這是什麽狀態?

杜衡撓撓臉頰,算了,明天再分吧。玄禦不說話的時候真的太難哄了。

杜衡又做夢了,夢中他哭喊求饒,可是玄禦霸道卻強勢的把他摁住了。杜衡身體一哆嗦,他猛地醒了過來,他又要嚶的一下哭出聲來了,沒完沒了了啊?

玄禦的聲音從枕頭旁邊傳來:“你趕我走的原因,是因為這個嗎?”

隨著玄禦的聲音響起,房間中的燈亮了。杜衡的熱情褪去只剩下了冰涼和無處躲藏的尷尬,他就像是一條被拖到了岸上的魚,所有的不堪都暴露在了太陽下。

杜衡面色一下白了,他沒臉見人了。他是不是說夢話了?是不是喊了玄禦的名字?他的醜態是不是被玄禦看穿了?

杜衡四肢開始發涼,他縮在了被子裏面捂住了自己的臉。如果地上有一條縫,他現在就鉆進去再也不出來。

杜衡從來不是多愁善感容易瞎想的人,但是這一次,他真的繃不住了。杜爸爸他們從小就教育他,做人要感恩,要知足。他其實只想好好的呆在村子裏面活下去,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對同居的人起了這麽齷齪的心事。

完了,杜衡腦子裏只有這兩個字。他完了,玄禦這麽端方,他一定會把自己丟出村子的。

杜衡不怕死,他怕的是他死了,也要帶著不堪的名聲。

杜衡的身軀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這一刻他腦子裏面閃出來的都是血淋淋的字——身敗名裂、聲名狼藉……

人在極端情緒的控制下手腳會麻木,杜衡的靈氣一下就亂了。他覺得有點喘不過氣來,他張開口想要呼吸,可是卻像是一條瀕死的魚一般只能徒勞的張開嘴巴。

杜衡覺得自己快死了,他的淚嘩嘩嘩的往下落。他完了。

他明明喜歡的是圓臉大眼睛的萌妹子,什麽時候變成了男人?什麽時候變成了玄禦?

他的腦子一片混沌,他不想活了。

突然之間,一股溫潤的靈氣湧入到了他的體內,他的氣息一下就順了。呼吸也重新回歸了正常,他被玄禦抱在了懷裏。玄禦的手貼住了他的胸口,那股讓杜衡恢復過來的靈氣正是玄禦輸送來的。

玄禦關切的說道:“別著急,平心靜氣,靈氣跟著我的靈氣走。慢慢來,有什麽話我們好好說。”

杜衡覺得疲憊,他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量一般。他靜靜的躺在玄禦的懷裏,他很想如同玄禦說的那樣平靜的。可是聽到玄禦的聲音,他的眼淚就從眼角滾了下來。

他的不堪都被玄禦看到了,玄禦會如何看待他?

站在玄禦的角度,杜衡其心可誅。玄禦給了他容身之處,為他遮風擋雨,他卻借著為玄禦取暖為由將他騙上了床!還對他有了這麽齷齪的心事。

杜衡絕望的開口了:“對,我就是這樣的……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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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聲音中透著絕望,他嘩嘩的落著淚:“我不是你想象的那個幹凈利落的杜衡了,我躺在你身邊,腦子裏面想的卻是那種事。對於修士而言,這種事情很肮臟吧?”

玄禦輕輕的拍了拍杜衡的胸口,杜衡眼淚流得更兇了,他像是在等待宣判的死刑犯一般,他看著玄禦的臉:“你是不是要把我趕出去了?”

玄禦緩聲說道:“趕走你做什麽?這不是你的錯,怪我。”

杜衡淚糊了一臉,他遲鈍的看向玄禦:“怎麽會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