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旭日如血 第四十四章 見仁見智(第2/8頁)

此時帝國軍的神龍炮經過改良,威力又有了提升。雖然仍舊比不上共和軍的神威炮,卻不再有天壤之別了。自新五年、共和二年三月,我正在抵禦共和軍的新一輪攻勢,傳來一個消息,文侯逃亡入狄,地軍團與風軍團立刻返回征討。

回到帝國後,整編了部隊,我和邵風觀率地風聯軍五千人進入沙漠,經過激戰,活捉了文侯。然而,在這一戰中發生了很多事:我的百辟刀在與葉飛鵠對刀時碎裂,小王子則在與隨文侯出逃的武昭老師對槍時槍挑武昭老師,而地軍團參軍簡仲嵐竟然要殺我。

帝君現在正倚仗我,他不會殺我。要殺我的,只有因為我拜帥後權位逼近他的張龍友。張龍友要做的,是加強帝君對帝國的控制權,然而我作為帝國元帥,率先反對任何人獨斷,在張龍友眼裏,我就是他控制地軍團的最大障礙了。

然而,我只有一步步地做下去。至少,現在只有我才能制約張龍友,不讓他成為第二個文侯。

文侯被捉拿回來後,我與邵風觀、鄧滄瀾聯名請求赦免他的死罪。不管怎麽說,文侯為帝國立下了極大的功勞,他也確實有治國的能力,就算讓他成為一個幕僚,也能夠向他請教許多治國之策。畢煒雖然沒有與我們聯名,但他也沒有提議要殺文侯。堅決要殺文侯的,卻是晉升為文公的蒲安禮。

蒲安禮上疏,說文侯跋扈難制,不臣之心永無寧日,因此必須上斷頭台斬殺,張龍友也附和他的建議。斷頭台原本就是文侯設計的,用此來斬他,蒲安禮的提議實是刻薄之極。張龍友和蒲安禮,這兩個帝國目前地位最高的人都堅持如此,雖然有我們四相軍團三統領聯命保奏,仍然無濟於事。不過總算我們也不算毫無地位,帝君決定,賜文侯一死,給他留一個全屍,不至於身首異處。

自新五年七月,文侯走到了生命的盡頭。當時,我正奉命抵禦丁亨利的共和軍北上。

丁亨利非同凡響。共和軍重新舉旗以來,雖然仍遭四相軍團壓制,無法渡江北上,但他們的實力越來越強,而且每次挫折都無法給他們實質打擊,往往過了幾個月共和軍就恢復元氣。我幾乎要以為共和軍真的擁有那種能造出人類的孵化機了,可是經過詳細調查,共和軍根本沒有這種東西,他們的法寶就是征兵。

與帝國軍征兵時不同,共和軍征兵完全憑自願,只是承諾會把土地按軍功分發給他們。與帝國的土地私有不同,共和軍宣稱土地國有,人人皆可擁有。這一點對於流離失所的難民極有吸引力,而且大江以南的土地要比大江以北肥沃得多,不要說帝國那些擁有廣袤封地宗室王和功臣們不願把自己的土地分給難民,就算他們肯,這些土地的吸引力也不及共和軍控制區。更何況隨著戰火蔓延,勞力下降,當初立憲時定下的減免賦稅已成了一句空話,實際賦稅反而增加起來。而越是這樣,逃離帝國控制區的難民就越多,共和軍的兵源也更充分。當我發現被我們占領的地方的民眾也開始傳說有一個地方沒有貴族壓迫,不必繳納苛捐雜稅,土地也歸自己所有時,我明白,帝制先天上比共和制就有著致命的缺陷。我不相信共和軍能永遠把土地分給民眾,可是在當今,共和制再華而不實,帝國再有明君賢臣出現,對於民眾來說,共和制仍然要好得多。

只是,我現在已經踏上了不歸路,無法再回頭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走下去,把另一條路截斷,這條路才會是一條康莊大道。

自新五年十一月,四相軍團齊聚,經過商討,決定對五羊城發動一次水陸攻勢。由於共和軍的水軍被鄧滄瀾擊敗後,實力大不如前,所以我們的水軍占了絕對優勢,共和軍也幹脆放棄水面決勝之心,把精力全部放在了陸軍上。雖然地軍團的兵力較丁亨利稍占優勢,但這優勢遠未到必勝的地步。共和軍的七天將大多還在,而且他們還有那種威力遠遠超過我們的火炮,陸戰實力之比最多只是五五之數。

我定下的是聲東擊西之計。

表面上,由地軍團發動首攻,似乎為了掩飾水軍團從海上的進攻,其實鄧滄瀾才真正是佯攻,地軍團最終發動的是主攻。以這種看似不合理的戰術來打擊共和軍出現的空隙,也是丁亨利露出的唯一破綻。丁亨利深通兵法,我與他也交手多年,知道尋常的計謀瞞不過他,但也正因為對兵法太熟悉了,他一貫不做冒險之事。丁亨利與我惺惺相惜,可我們也都知道對方在戰場上決不會留情,戰爭對於我們都不是一件兒戲,我以地軍團孤軍深入,隨時會遭到重創,他一定會認為我是在故意引誘他,真正的殺手是以水軍團從海面攻擊。只是當他把兵力移到水門時,地軍團將不顧一切突然發動最後的攻勢,一舉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