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燦爛星漢 第九章 口舌之戰(第2/8頁)

很難。但再難,我也一定可以做到!

兩匹馬的馬頭已經相接了。丁亨利抿著嘴,左手也已松開了馬韁,握到槍杆上。

正是這時候!我左手一送,一槍已然刺出。這一槍刺得很快,我握槍又較為靠後,實際出槍就要比他長得兩到三寸。

勝負,正是由這微不足道的兩三寸決定的。

我的槍剛刺出,丁亨利的槍也已刺了過來。這一槍是對著我胸口的,兩槍相對,幾乎同時。但我的槍先發出來,出槍長度也稍比他長一些,這樣我就能比他早一步刺中他的胸口。丁亨利一定也知道了此中關鍵,槍剛一發出,卻忽地一沉,壓向我的槍頭。

兩把槍已經相接了。我的槍被他壓下後,準頭被他打偏,但他還可以擡起槍來,這自然是我不願看到的。不等他的槍壓下,我的右手一滑,左手已向回一抽,長槍忽地收回,手腕一用力,槍尖猛地翻起來,已到了他的槍上。

現在成了我壓住他的槍了。丁亨利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我卻松了口氣。二段寸手槍的第一段已然見功,現在他已如俎上魚肉,只要看能不能及時發出第二段了。我左手猛力一推,但剛要發力,卻覺槍尖猛地有一股大力頂上來。

丁亨利若是收槍回去便來不及發槍,但他竟然強行上挑。如果我的槍被他挑開,雖然他也多半來不及再刺我一槍,但我也就刺不中他了。要在這個照面取勝,我就只能硬碰硬,壓制住他的長槍。如果他收槍回擋,以他出槍速度,說不定可以及時擋開我的進攻。雖然我的力量不及他甚多,但現在我壓住了他的槍,用力要方便很多,我的力量也非比泛泛,他一時間哪裏挑得開。

我大喝一聲,手腕又是一發力,長槍如風馳電掣,直取丁亨利前心。到了這時候,他再也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這一槍雖然傷不了他,但如此重重刺中他的前心,丁亨利一定會被我擊落馬下。

耳邊忽然傳出一陣驚呼,我眼見這一槍已要刺中他前心,哪知丁亨利忽然向後一仰,竟然平躺到鞍上,隨之右邊腰上一痛,丁亨利的白堊槍已經頂到了我的腰上。他竟然並不是要擋開我的槍,而是把槍拼命擡起來,仍在進攻。丁亨利這人似乎也是火做的,他的槍法可能根本沒有“防禦”一說,只有進攻。此時我也沒辦法躲閃,只能拼命一側身,白堊槍槍頭很柔軟,自然傷不了我,沿著軟甲劃了過去,我的槍卻已重重在他胸口刺了一槍。他已平躺在馬上,這一槍在他甲上劃了道白線,擦著他腮邊掠過,兩馬已然交錯而過。

等戰馬跑到了原先的起點,白薇在一邊道:“楚將軍,你沒事吧?”她臉上大是關切,眼中有些驚慌,紫蓼一樣很是驚慌,卻是看著那邊的丁亨利。我苦笑了一下,道:“沒事。”

二段寸手槍雖然見功,但沒和我預料的那樣將丁亨利挑下馬來,我也當真沒想到。這第二個照面我雖然占了點優勢,卻並不明顯,腰上同樣中了一槍。如果是真槍決戰,方才這個照面該是兩敗俱傷。

丁亨利的槍法沒有太多變化,只是快和狠兩字,可是我的二段寸手槍同樣無法奈何他。看來槍法也如滄海,永無止境。我本來以為以我的槍法而論,現在定不輸與武昭老師,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武昭老師也並不是天下無敵的,槍法的確不能只注重手法。

我抹了把汗,那邊丁亨利也擦了擦了頭上的汗水,大聲道:“楚將軍當真名下無虛,要再玩一次好嗎?”

我只覺有點氣喘。雖然只是兩個照面,但花的力氣卻同惡鬥一場差不多了。只是丁亨利既然還在挑戰,我不能示弱。我道:“好吧,丁將軍請。”

我帶過馬,正要再沖出去,這時邊上忽然有個將領高聲道:“丁將軍,丁將軍!”

這人叫得很突然,丁亨利已在準備沖鋒,聞聲勒住了馬,我也看向那人。此時才看到,那將領邊上還站了一個新來的人,大概是方才過來傳令的。那人拍馬到了丁亨利跟前,大聲道:“城主有令,緊急召見丁將軍議事。”

丁亨利皺了皺眉,拍馬到我跟前,跳下馬來,行了個禮道:“楚將軍,小將有事在身,今日便到此為止,可好?”

我暗中松了口氣。和丁亨利對敵,實在太累了,他被何從景叫走,我倒是有點如釋重負。我也跳下馬來,道:“好吧。丁將軍槍法高強,真是我平生僅見的好手。”

丁亨利笑了笑,道:“楚將軍槍法神出鬼沒,小將佩服。不過,我還擋得住。”

他話雖然客氣,卻也很直率,我的話顯得倒有點言不由衷了。我臉上微微一紅,卻也笑道:“幸好,我也堪做丁將軍對手。”

丁亨利點了點頭,忽道:“我可真不願成為你的對手啊,哈哈。”他打了個哈哈,脫下軟甲,連同白堊槍交給邊上一個士兵,對白薇和紫蓼道:“兩位段將軍,請再陪陪楚將軍。小將見過城主後,再來向楚將軍謝過不恭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