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誤入歧途(第4/10頁)

李大麻子左右一看,趕忙把金箔收好,回頭叫道:「既然抓錯了人,還不把讓別人走?」

轟的一聲好,眾警察讓出一條路,由那小賊離開。那小賊感激的看了火小邪一眼,撥腿就跑,眨眼不見了蹤影。

李大麻子見人跑了,對火小邪笑成了一朵花,說道:「火大爺,您看想和我們說些什麽?當年的約定還算數嗎?」

火小邪說道:「當然算,咱們現在就去聊聊吧。」

李大麻子、候德彪支開其他警察,帶著火小邪、雅子去了一家偏僻巷子裏的小茶館。火小邪也不怕他們有詐,只管跟著,並無異議。至於雅子,她識得時務,始終不與火小邪說話,保持沉默,僅與火小邪用眼神交流。

李大麻子、候德彪似乎對雅子頗多忌諱,不住的偷偷打量,竊竊私語。

這家小茶館應該是李大麻子、候德彪常來常往的地方,掌櫃的與他們很熟,一見是李大麻子他們帶人過來,急忙將他們請入樓上雅座,麻利的上了壺茶,客氣兩句,就再不出現。

四人坐定,李大麻子目光落在雅子身上,始終是欲言又止,靜扯些沒著落的話語。

火小邪看出李大麻子、候德彪的顧忌,便說道:「李大麻子、候德彪,身旁這位是我的妻子,日本人,她聽不懂中文,你們隨便說就是。」

李大麻子、候德彪恍然大悟一般,齊聲道:「日本人?哦!哦哦!恭喜恭喜!」

火小邪何等眼力,看破了這倆人口不對心,輕哼了一聲,問道:「兩位,日本人怎麽了?」

李大麻子趕忙說道:「挺好!挺好!我們都是給日本人做事的,日本人是我們的衣食父母來著!」

火小邪輕笑了下,說道:「兩位,我火小邪可以對天發誓,今天無論你們說什麽,僅限於我們幾人知道,你們不用顧忌!」

李大麻子、候德彪對視了一眼,沉默片刻之後,繼續呵呵傻笑,為火小邪、雅子倒茶,候德彪說道:「火大爺,我們哪有什麽顧忌啊,您言重了。」

火小邪算是明白,這倆人見雅子在,是絕對不會隨便說話的。雅子相貌盡管出眾,但已經把自己的忍者氣勢全部斂住,看著不過是平常女子罷了,怎麽李大麻子他們也這麽忌諱?

火小邪暗暗一想,轉頭對雅子用日語說道:「雅子,你先到樓下等我。我一會下來找你。」

雅子用日語點頭稱是,便起身出了房間。

李大麻子他們一直聽到雅子的腳步聲走遠,才都暗暗的松了口氣,端起茶杯猛喝了兩口,臉上都浮現出沉重之色,絕不是剛才雅子在的時候那樣故作輕松。

火小邪陪著他們喝了口茶,問道:「怎麽?」

李大麻子嘆了口氣,說道:「火大爺,您是奉天人,又是個高人,所以當說不當說的,您別放在心上……估計您這幾年不在東北吧?」

火小邪哦了一聲,說道:「的確今天才剛到奉天。」

李大麻子神色黯然道:「火大爺,小的以前是個無賴,覺得能花天酒地好吃好喝就行,管皇帝老子是誰,可自從日本人占了東北,我才知道當個亡國奴的滋味真他媽的不好受啊。」

火小邪皺眉道:「亡國奴……李大麻子、候德彪,你們現在都當上警察了,算是改邪歸正,這不是挺好的嗎?」

李大麻子說道:「火大爺,自從你七年前離開奉天以後,東北很快就淪陷了。張少帥他們的東北軍,連抵抗都沒有,全部撤出了東北,把東北拱手相讓。奉天這邊,只有一幫子警察拿著槍和日本人幹了一仗,後果可想而知,死的那個慘。唉……日本人占了奉天以後,就把所有敢抵抗的警察全部開除了,有一段時間是日軍直接維持治安。可這也不是長久的事,滿洲國成立以後,重新建警察的衙門,我和候德彪,我的一眾兄弟,多少為日本人做過事,便穿了這身狗皮。」

候德彪一旁說道:「我們哪想過能做警察啊,混吃等死過日子就是。日本人占了奉天,抓完榮行又清剿黑幫,奉天外八行的沒幾個討的到好,治安一好,我們不當日偽警察,也沒別的活路。」

李大麻子說道:「後來我和候德彪都娶上了媳婦,有了孩子,便指望著踏踏實實的過日子,便一直幹警察幹下來了。」

火小邪問道:「李大麻子、候德彪,我總覺得你們話裏有話啊,難道你們覺得當警察不好?」

李大麻子面色一苦,低聲說道:「您知道嗎?奉天最讓人瞧不起的行當是啥?就是我們這種幫日本人做事的,大家都叫我們漢奸。」

候德彪插嘴道:「寧當流氓無賴,不當漢奸啊。別人當面不說,背地裏都是指著你脊梁骨罵啊!我祖上是鐵嶺碾子的,不讓我回去,祖籍上把我名字都劃了。他媽的那叫一個窩囊!要是我會一門子手藝,真他娘的不想幹漢奸這操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