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煙為火因

火小邪看著這個女子,打腳裏湧起一股蒼涼酸楚之感,無數回憶閃現腦中,激的火小邪眼瞼都輕跳了起來。

火小邪直勾勾的盯著她,低念道:「水妖兒。」

雅子已經走出了二十步,回過頭來,看到火小邪看著遠處,呆立在原地。火小邪讓雅子走出二十步,確有深意,因為這樣的話,雅子剛好看不到他所見的。雅子亦是個心思細密的女子,盡管火小邪臉上沒有表情變化,但雅子也察覺到火小邪與平日裏大為不同。

雅子輕喚了聲小邪,卻不敢上前一步,對於雅子來說,火小邪的吩咐不能違抗。雅子心苦莫名,臉上微微發白,女人的直覺告訴她,火小邪見到的是一個令她妒嫉的女人。

火小邪凝視水妖兒片刻,心頭一狠,將諸般雜念一掃而空,反倒一片澄明。火小邪無聲輕笑,向水妖兒的方向走去。

水妖兒也不避讓,依舊默默的站著不動,表情冷漠的看著火小邪向她走來。

火小邪穩步而行,很快便到了水妖兒面前十步開外。水妖兒輕哼一聲,伸手止住,不讓火小邪上前。

火小邪亦無所謂,站定了身子,輕聲道:「水妖兒,好久不見。」

水妖兒冷冷的說道:「火小邪,七年不見,幸會。」

火小邪平靜的說道:「水妖兒,你怎麽在奉天。」

水妖兒說道:「你又怎麽在奉天。」

火小邪說道:「我今天才剛從日本回來。」

水妖兒冷哼一聲:「日本?怪不得一身東洋邪術的魚腥氣。」

火小邪啞然失笑,說道:「水妖兒,你倒是沒怎麽變。」

水妖兒眼中閃了閃,依舊冷言道:「火小邪,我之所以出來見你一面,是想問問你現在的身份。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說完就走。」

火小邪輕喘一聲,沉聲道:「我的父親是伊潤廣義,所以我現在的名字叫伊潤火邪,是日本忍軍的少主,日本天皇陛下的奧義禦道一職。」

水妖兒突然神色一變,顯出一副頑皮的表情,依舊把火小邪嚇了一跳。

水妖兒嘻嘻笑道:「真惡心!你會後悔的!」

水妖兒說罷,身子嗖的後退,晃了一下,就閃出一旁的岔路去了,再也無聲無息。

火小邪耳根滾燙,強忍著沒有追去,慢慢後退幾步,察覺不到附近再有監視,便飛快的走出巷子,向著雅子走去。

雅子趕忙迎上,關切的問道:「小邪,是什麽人?你還好嗎?」

火小邪見雅子眼中依稀帶淚,顯然剛才是把她急壞了。火小邪溫和的笑了笑,摸了摸雅子的臉頰,說道:「雅子,不用擔心,是五行世家裏水家的人,以前和我認識,老朋友相見,彼此打了個招呼。」

雅子一聽,若有所思道:「是水家?」

火小邪立即想起,他曾經若有若無的和雅子說起過他和水家水妖兒的恩怨,雅子肯定記在心上了。

火小邪牽住雅子的手,笑眯眯的說道:「我對水家是敬而遠之,如果他們要糾纏我,我下次就不會這麽客氣了。」

雅子露出笑臉,柔聲道:「小邪,那下次能不能不要讓我一個人……雅子很害怕看不到你。」

火小邪重重點頭,安慰道:「好,下次不會了。」

兩人攜手向大門走去,已有門邊站崗的武士看到火小邪、雅子走來,驚的連聲高喝,小跑著上前鞠躬,恭迎火小邪、雅子入內。

等火小邪、雅子進了內院,就見到土賢藏豐正獨自坐在院中品茶。

火小邪心頭一掐算,這一趟出門,也有二個時辰以上了,沒想到土賢藏豐這麽快就回來了。

火小邪很是慚愧,趕忙走到土賢藏豐面前,恭敬的一拜,問好道:「土賢老師!真對不起!」

土賢藏豐呵呵一笑,說道:「火邪君請坐。」

火小邪盤腿坐下,依舊向土賢藏豐致歉道:「土賢老師,請你原諒,是我貪玩了。」

土賢藏豐滿面笑意,揮手請雅子去沏茶,悠然說道:「火邪君這麽多年沒有回中國,想出去轉一轉理所應當。不知道火邪君覺得奉天現在如何?」

火小邪想了一想,答道:「總體感覺不錯。就是有些人的行為,讓我覺得郁悶。」

土賢藏豐問道:「哦?此話怎講。」

火小邪也不想瞞著,便將李大麻子、候德彪的姓名隱去,把茶館裏雅子手刃浪人,惹出不小的是非一事說了。

土賢藏豐仔細聽完,沉聲道:「雅子殺的好,你們做的很對。對於為非作歹的浪人,一律誅殺就是。至於民間的反日情緒,這也是正常。中國人時常以老大自居,骨子裏瞧不起我們日本,覺得我們是東洋小島上的蠻夷,而近百年來中國積貧積弱,受了各個強國的欺負,民間形成一股很不好的風氣,就是不肯自省,覺得所受的苦難,全是外國人造成的。日本民族雖說毛病不少,但比現在的中國人強在勇於自我檢討,清楚自己的不足之處,願意吸納更為先進的科學知識,加上比中國人團結,故而能勝過中國。而且現在的中國人,受滿清的毒害,奴性十足,丟了中華的禮儀廉恥,自甘墮落野蠻,一旦缺乏管教,不受約束,連猴子也要稱霸王。我們稱現在的中國人為支那人,就是這個原因;支那人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看似溫順,實際一旦得了便宜,就會變本加厲,十倍的狠毒還施於人,若讓支那人翻身做強,恢復了以老大自居的身份,一旦侵略奴役了其他民族,種族歧視定是世界之最,空前絕後。所以日本想穩定東北,太硬不行,太軟也不行,很是為難啊,可是不管如何,我們只要保證東北大部分人有飯吃有衣穿有錢花,能夠安居樂業,這便是成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