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父子之危(第4/9頁)

這兩輪炮擊過後,白煙盡數驅散,目力所致之處,只有燃燒著的大火發出的股股黑煙,卻見不到活動著的人。

鄭有為舉起望遠鏡一看,罵道:「怎麽是死光了嗎?我們上!」

鄭則道一把按住鄭有為,沉聲道:「爹,不能妄動!我們千萬不要出去。再看一看!」

苦燈和尚亦道:「我們占據地利,易守難攻,只要他們再前進,仍然對我們有利。剛才我們已經暴露了一處方位,不能再暴露了。」

鄭有為心急道:「萬一他們後撤逃走了呢?」

苦燈和尚說道:「如果這次來的是日本忍者的精銳部隊,他們絕對不會後撤,不僅因為日本人性格使然,而且他們同樣擔心後撤反而中計!從他們的使刀的勁力來看,剛猛異常,必然會以攻對攻。」

鄭則道附和道:「爹,現在雙方都摸不清楚對方的底子,我們集中優勢兵力在一處,前陣誘兵,靜觀動向,此為上策。」

鄭有為沉吟道:「好!我們再等一下!」

鄭有為打出手勢,傳令兵接了號令,分散傳達下去,各處望風暗哨盯緊各處,前方無論有任何異動,均須及時通告。

馮侖等舵主帶著殘兵,沒向鄭有為的方向走,而是距離二十余步,就撤下主路,攀上一旁的略高於主路的亂石堆中去了。

馮侖他們一走,此地頓時安靜了下來,只能聽到嗚嗚的風聲和火焰燃燒的噼啵之聲。這安靜來的很是古怪,而且不合時宜。莫非日本人真的撤走了?

鄭有為按捺著性子,再等了一會,四處還是靜寂無聲,連個飛鳥都看不見,更別說人影了。

鄭有為焦躁起來,不住扭頭看著苦燈和尚和鄭則道,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苦燈和尚並不說話,只是輕輕壓了壓手,示意鄭有為不要著急,繼續等待。

鄭有為七竅都要噴出火來,若不是苦燈和尚和鄭則道在場阻止,他一定派一小股人上前打探去了。

殊不知,鄭有為他們身後不遠處,隱藏在各處的上百號殺手,同樣是心急如焚,到底在等什麽?是戰還是不戰?好在這些殺手都是久經考驗,不同於尋常的武夫,心中再急,也不會跳出來亂動亂嚷,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伊潤廣義的忍者部隊,不僅同樣是標準的殺手組織,也擅長偷盜,是一個殺人和偷盜結合的怪異團體,而且只忠於自己的宗主,願與宗主同生共滅。日本最著名的大盜石川五右衛門,據說就是忍者出生,但反了自己的宗主,獨行於天下偷盜,最後被捕後落得個在大鍋裏被冷油煎死的下場。這與中國傳統的盜賊觀點有違,屬於日本這個島國異化的形式。

中國的五大世家盜賊組織,能殺人但不輕言殺,也絕不肯妄殺壞了體統,只認鼎不認人,甚至把帝王、梟雄看作盜賊同流,頗為「清高」;而三眉會這樣的殺手組織,若一定要盜則必先殺人,能殺則不盜,純以殺人為業,無所謂誰是宗主,誰給錢即是客人。

所以,日本忍者和三眉會對陣,雖然都是保持靜默,考量彼此殺手的耐心。畢竟兩邊完全面對面的沖突,誰勝誰敗還真是難以判斷。但無可否定的是,日本忍者在盜術上還是比三眉會技高一籌。

就在鄭有為即將忍無可忍之時,突聽「嘀嘀嘀」的尖銳哨音再度響起。鄭有為等人一驚,知道日本忍者即將發動,連忙招呼身後大批殺手戒備。

嘀嘀嘀哨音還沒有結束,忽聽馮侖後撤的方位上,慘叫連連,血光乍現。

原來馮侖他們撤下道路之後,按照計劃,匍匐於能夠與後方大部隊遙相呼應之處,可攻可守,視野開闊乃是萬全之地。日本忍者如果想攻上來,並無遮掩之處,除非他們能夠挖地穿山,否則是斷然逃不出監視的。馮侖他們一安頓下,就有傳令兵打手勢發號令過來,任何人不得出擊,靜觀其變。

馮侖他們匍匐在此,無人說話,只顧著監視外圍。可是嘀嘀嘀剛一響起,自己隊伍中忽然有四個人悄無聲息的跳起,有兩個掄著短刀對趴著的馮侖他們狂殺一氣,另兩個則行如飛電,沖著二處暗哨擲出數枚毒鏢。

馮侖他們剛聽到哨音,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外圍,哪想的到身後有人發瘋砍殺自己人,許多人還沒回過神來站起抵抗,就被那兩個刀手乘著混亂,一刀一個,連劈帶捅,眨眼殺了數人。二個舵主更是直接被他們從頸後砍斷脖子,死的冤枉。

馮侖顧不得臉面,懶驢打滾,避過要害之處,但半條胳膊卻被切斷,他撕心裂肺的厲吼一聲,用以警示其他人。而那兩個刀手好生厲害,似乎就是擅長在人堆裏施展狂屠之術,如同遊魚一樣貼地亂鉆,下手極恨,刀刀不落要害之處。這兩人不僅是下刀,手上的毒鏢還不停的四處激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