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撒旦化身(第3/5頁)

  隨著他的喝聲,水火刀已幻成一團火雲,直向怪物擊去。只是那怪物簡直水火不侵,手臂一下將火雲擊散,重重地打在張烈身上,張烈就如同一塊小石子般被重重地擊了出去,飛出直有十余丈。拓跋玉兒驚道:“姐夫!”拔刀正要上前,陳靖仇攔住他道:“等等!”手中長劍一送,喝道:“虛明沖寂,以道為根。上極無上,紫微帝君。真中有靈,玄經正神。萬億神兵,急急如律令!”

  長劍劃空而去,那怪獸的巨掌正將張烈擊出尚未收回,被陳靖仇一劍射來,將掌心刺了個對穿。但劍穿掌而過,怪獸卻似連半點都不曾察覺,仍是回過身要去擊打石柱。陳靖仇見馭劍術對這怪獸毫無用處,正在茫然不知所措,從一邊又傳來張烈的聲音:“回月斬,破!”

  一道黃光從一角飛來,打著旋貼地而飛。怪物雖然力大無窮,但轉動並不如何靈敏,黃光繞著它一足飛過,“嚓”一聲,將這怪物的一足斫下,但這怪物慘呼一聲,還不曾倒地,從斷口中又生出一足,穩穩站立。不過這一刀將它一腳砍落,顯然也激怒了它,轉過身向黃光飛來之處沖去。轉過來時,陳靖仇已看了個真切,在這怪物前心有一張人面,似是嵌著的護心鏡,正是陳輔。

  師父化身成了怪物!

  陳靖仇心頭一片茫然,嘶聲叫道:“師父!是……是您嗎?”

  這一聲喊叫那怪物似乎終於聽到了。它本已沖到張烈近前,張烈被他一擊飛出,受傷不輕,見它又要砸石柱,不顧一切發出回月斬,但回月斬雖然斬掉了它一腳,卻又生一腳,反倒挑動它的兇焰,竟回身向自己沖來。他只道已是無幸,正待閉目等死,聽得陳靖仇叫什麽“師父”,驚道:“小兄弟,這是……這是老師父?”

  如果這怪物充耳不聞,陳靖仇也不敢斷定,但它停下腳步,陳靖仇再無懷疑。他叫道:“師父,你怎麽會變成這樣?我是靖仇啊!”

  怪物向他看了看,胸前那張陳輔的臉忽然睜開雙目,喝道:“孽畜!”

  這句罵陳靖仇已經好久沒聽到了,雖然師父現在變成了這模樣,但陳靖仇仍覺親切。他道:“師父,您是不是上了郡主的當了?”

  陳輔喝道:“孽畜,我上什麽當?郡主深明大義,給了我一顆靈果,現在我已化身天神,比什麽時候都好!”

  陳靖仇聽他說什麽小郡主給了一顆靈果,心中更如刀割一般,心想:“原來她真有一顆撒旦之果。”和小郡主兩番相鬥,兩次都聽她提到撒旦之果,可沒見她吃下,陳靖仇只道那也是小郡主臨死時的恫嚇,誰知竟是真的,卻不知為什麽她自己不吃下,反而給了師父。他道:“師父,那是撒旦之果啊,你化身的是西方魔主!”

  陳輔哪裏還會聽他的,喝道:“胡說!畜生,你若再不肯聽為師之言,那我就連你也殺了!”

  第一次失卻之陣施後,陳輔復生,上得通天塔最上,見陳靖仇竟然和宇文拓在一處施法。他滿腦子都是“宇文拓要施九五之陣”,見此情景,只覺這徒弟竟然認賊作父,與大仇人同流合汙。他畢生希望都在陳靖仇身上,這希望一旦破滅,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了。這時小郡主突然告訴他,宇文拓的陣法仍能破壞,給他一顆果子說這是靈果,吃下後便能化身天神,到這兒毀掉赤貫中央支柱,讓赤貫星墜落,宇文拓的陰謀就仍然不能得逞。

  小郡主這一番話其實破綻甚多,陳輔本是個足智多謀之人,細細一想,便能想出其中問題。可他傷心徒弟離己而去,更不知陳靖仇打他那一掌是為了救自己,正值心亂如麻之際,哪還想得出小郡主話中破綻,當即深信不疑。待小郡主帶他從巴別之路上了赤貫星,看到這中央支柱後,馬上將撒旦之果吞下,現在只剩一個念頭,就是要將這支柱擊毀,好不讓宇文拓得逞。雖然尚存的靈智讓他認出了陳靖仇,可他身形已變,心智也已喪失大半,只覺陳靖仇若敢阻攔自己,那他也是敵人,一般要殺,這話已不是威嚇。

  陳靖仇卻死都不信師父會殺自己,他見師父舉起一只巨掌向自己罩來,仍道:“師父,你醒醒吧!”拓跋玉兒見他不躲不閃,這一掌壓下還不得成肉餅?驚叫一聲,將他一把拉開,陳輔一掌打在了地上。赤貫星都是堅硬無比的頑石,但這一掌還是將地面打出一個大坑。陳靖仇見師父真的要殺自己,臉一下白了,喃喃道:“師父,師父……”

  拓跋玉兒好容易才讓陳靖仇逃過一劫,見他仍舊如在夢裏,怒道:“阿仇,你還不明白嗎?這已不是老師父了!”她的腰刀根本到不了陳輔近前,又沒有陳靖仇的馭劍術,伸手便摘下彈弓,扣上彈子喝道:“妖怪,吃我一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