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通天塔上,黃雀在後(第3/6頁)

  這宇文拓的本領竟比估計得更高!

  張烈的額頭已淌出了汗水。難道第二次交手仍要鎩羽而歸嗎?但他性如烈火,寧折不彎,也沒有不肯倚多為勝的迂腐見解,向陳靖仇喝道:“小兄弟,還不下手!”

  陳靖仇見張烈一招便與宇文拓勢成膠著,心道:“大哥說得對,現在哪還顧得上講什麽江湖道義。”他左手撚了個訣,在劍身一抹,喝道:“日華流晶,月華流光。掃蕩兇惡,萬禍滅亡。會道合真,以辟不祥。急急如律令!”咒聲一落,長劍上泛起一層白光,向宇文拓分心刺去。

  這一式法水劍使出,塔中寒氣大增,張烈只覺被水火刀裹住的黃金劍上熱力大減,心道:“小兄弟的本領進步真快,已不比我差多少了。”水火刀上的壓力陡減,他長吸一口氣,真力已灌注四肢百骸,左拳上更是勁力大增,只待踏上一步,一拳擊出。哪知陳靖仇剛要飛步上前,眼前卻忽然一花,像是有一柄無形巨錘向他頂門重重一擊,一個踉蹌,哪裏沖得上去。

  這是怎麽回事?陳靖仇心下一駭,定睛看去,只見宇文拓的左手撚了個訣,在前額、左肩、右肩、前心接連劃動,每劃一次,那股無形之力便向前迫上一步。他正在驚疑,卻聽張烈道:“這是四神護身咒,小兄弟,五行……五行……”但宇文拓黃金劍上的勁力雖然方才減弱了一點,此時又不斷增強,他又有抵擋不住之勢,這話也說不下去了。

  陳靖仇聽張烈說是“四神護身咒”,他雖不知宇文拓師傳絕學,卻也知道四神即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青龍屬木,白虎屬金,朱雀為火,玄武為水,他用這四神護身,四神變幻,護住中央勾陳螣蛇,自己難怪沖不上去。張大哥所說,定是要依五行相生相克之理,但宇文拓使得這般快法,又怎麽能破?一時心頭茫然,卻突然想起當日伏擊宇文拓時的混元太乙奇門,心道:“對了,這四神護身咒,只怕和混元太乙奇門是一個道理!”

  如果能布下混元太乙奇門,應當能攻破宇文拓的四神護身,可是陳靖仇要使太乙奇門也不容易,混元太乙奇門更是要借神器之力方能使出,現在他哪裏用得出?正要冒險一試,卻見宇文拓劍眉一豎,喝道:“開!”隨著他一聲厲喝,“啪”一聲響,裹住黃金劍的水火刀已一下炸開,卻是張烈終於抵不住宇文拓以金剛大力連番猛攻。

  水火刀一裂,張烈心頭也是一沉。他本覺功力和宇文拓相去無幾,又學得了楊義臣的絕學,招招克制宇文拓,必能勝他,可是真交上了手,他才知道宇文拓的真正功力竟比他想得還要高出十倍。一瞬間饒是張烈心雄萬夫,也有點沮喪,但他雖敗不亂,水火刀一烈,口中喝道:“破!”那些碎裂的酒液凝成的寒冰一瞬間化作萬點火焰,直向宇文拓射去。這個敗中取勝之招使得快如閃電,宇文拓也沒料到張烈還有這一手,左手已不能撚訣,展袖掃去,火焰雖密如蜂群,可在他長袖之下仍是應手即滅,但長袖也被燒出了點點焦孔。

  就在這一刻,陳靖仇已覺身前的無形屏障盡化烏有,心知四神護身咒被破。他的法水劍一直蓄勢待發,見有機會,人如閃電般直沖上去。他也已用全力,身法比平時更快,眼見劍尖要刺入宇文拓心口,卻見面前黃光一現,一口大劍擋住了劍勢。

  宇文拓的大劍比平常所用之劍要闊了許多,擋在身前便如一口盾牌。陳靖仇的長劍出手雖快,卻也透不過他的劍招,“當當當”三聲,劍尖已在黃金劍上連擊三下。他的法水劍與張烈的水火刀異曲同工,劍身的陰寒之氣一般極其厲害,可是這三劍一擊,劍身上的白色光芒頓時減退了大半,連劍柄都顯得灼熱起來。他還不死心,只待再刺,卻聽宇文拓厲喝一聲,大劍上劍氣暴長,自上而下席卷而來。陳靖仇躍出時人還未踏實地,哪裏還能變換方位?見宇文拓反擊竟是如此勢不可擋,心頭一寒,正要閉目等死,後心卻是一緊,張烈已伸出一手,一把將他拖到一邊,宇文拓劍上發出的劍氣撲了個空,重重地擊在塔壁上,這座通天塔亦隨之晃了晃。

  這一招陳靖仇死裏逃生,心頭仍在劇跳不已,心道:“若不是張大哥,我就要被他劈成兩半了。”扭頭正想向張烈謝一句,卻見張烈面色灰白,嘴角已有鮮血流出,驚道:“張大哥,你受傷了?”

  這一番攻擊,陳靖仇還是循隙而入,張烈卻是與宇文拓硬碰硬。他只覺雙臂發軟,心道:“只怕再使水火刀,拔出來已不到兩尺。”他這水火刀是以真力凝結酒液而成,力量越大,拔出的水火刀也就越長,現在元氣大傷,水火刀已不能發揮往常威力的一半,而宇文拓仍是面色如常。他向來不肯服輸,可到了這時候才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功力實是不及宇文拓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