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激戰葉羅什(第3/6頁)

  他背起喬老,轉身就走。陳靖仇功力著實不淺,背上喬老也行若無事。陳靖仇生怕還會撞到葉羅什,但一出寒音寺後門,卻已不見葉羅什蹤影,也不知被引到了哪裏,心道:“張大哥給的寶貝果然靈驗。”他心急如焚,快步跑著,待出了寒音寺,盡往小巷子裏鉆。拓跋玉兒已用外套裹住喬老的雙腿,看不出有什麽異樣,旁人見了只道祖父突發疾病,孫子急著背他去求醫,紛紛頷首,只覺這少年孝心可感。

  他們到了先前與陸仲愷約好的地方,拓跋玉兒過去敲了敲門。剛敲過門,陸仲愷便開了門探頭出來,一見喬岱娘和喬老都在,又驚又喜,低聲道:“快,快進來!”

  陳靖仇閃身進了這院子,見裏面甚是荒涼,但打掃得卻甚是幹凈,順口道:“陸兄,你怎麽找來的這地方?等到師父了?”

  陸仲愷有些忸怩地道:“這兒是間空屋,我買了下來,有時在城裏待得晚了出不了城,便在這兒歇息。岱娘,你怎麽樣?那大和尚欺負你了不曾?”陳靖仇見他不提師父,心道:“只怕他師父也不敢惹葉羅什,他不好意思說。”

  陸仲愷終於見到了喬岱娘,已是心癢難搔,急著要問長問短。喬岱娘道:“我沒事。仲愷,找個地方讓爺爺躺一會兒吧。”

  陸仲愷道:“有,有,我都掃幹凈了。”說著,走了進去。陳靖仇背著喬老進去,到屋中一看,只見這宅子雖然不大,但窗明幾凈,墻上還掛些梅蘭竹菊的字畫,和一戶尋常人家差不多,心想:“陸仲愷雖是妖屬,倒和居家男人沒什麽兩樣,虧他布置得這麽完備。”陸仲愷見他注意到墻上字畫,訕笑道:“陳公子,都是在下塗鴉,見笑了。”

  這些字畫其實相當不錯,陳靖仇心想陸仲愷雖然沒多少道行,但醫術和丹青書法都挺不錯。他將喬老放下,陸仲愷見喬老的雙腳竟變成了樹根,驚道:“這是怎麽回事?”

  喬岱娘道:“那大和尚施法想讓我現出原形,結果爺爺因為服過不少歸元蜜,反而成了這樣。仲愷,你能醫好他嗎?”

  陸仲愷搔了搔頭道:“這樣啊?我試試。”他說完,轉身出了內室。陳靖仇和拓跋玉兒跟了出去,見陸仲愷打開外室的櫃子找來找去,櫃中盡是些碾缽針砭之類的醫具,便問道:“陸兄,喬老不要緊吧?”

  陸仲愷拿著個碾缽小聲道:“倒是不要緊,只是……”說到這兒,他壓低了聲音道,“只是當初喬老的病很重,岱娘是用歸元蜜給喬老補氣才治好的。但現在他又中了那大和尚的法術,當時的病症便盡都發作出來了。”

  陳靖仇道:“喬姑娘釀的歸元蜜難道不好嗎?”

  陸仲愷苦笑道:“有什麽不好?就跟我的鹿茸差不多,只因為岱娘是妖屬,在那大和尚眼裏就成了不能沾惹的東西了。砒霜有毒,可砒霜一樣可以入藥,治瘧疾有奇效……”

  他還待嘮嘮叨叨地說下去,房中喬岱娘忽然叫道:“仲愷,你來一下。”

  陸仲愷答應一聲,走進房裏。陳靖仇正待跟進去,拓跋玉兒一把拉住他,小聲道:“你湊什麽熱鬧。”

  陳靖仇還莫名其妙,問道:“不能進去?”

  拓跋玉兒向墻上努努嘴,低低道:“你沒見墻上那畫嗎?你還要去討沒趣。”

  陳靖仇看了看墻上,見中堂上掛了一幅畫,卻是一株繁花朵朵的杏樹,下面是一匹白鹿。平常人家掛這些中堂,都是松鹿加一只紅蝙蝠,合稱為“福祿壽圖”,討個好口彩,但陸仲愷卻把杏樹和白鹿畫在一處,寓意自是自己和喬岱娘了。

  就在這時,陸仲愷忽道:“不成!岱娘,這絕對不成!”

  陸仲愷說得很是焦急,陳靖仇和拓跋玉兒不知出了什麽事,卻見陸仲愷急匆匆走了出來,眼中大有憂色。陳靖仇迎上前道:“陸兄,怎麽了?”

  陸仲愷道:“岱娘她要……她要將自己的杏髓喂給喬老!”

  陳靖仇正待問杏髓是什麽,喬岱娘已走了出來道:“仲愷,你為了給人治病,不也把你的鹿茸割下來過嗎?”

  陸仲愷道:“鹿茸割了年年都會長,岱娘,可是你若取出杏髓,就要失去一半道行,將來……將來……”

  陳靖仇這才知道岱娘的杏髓便是她的真元。喬岱娘和陸仲愷都是妖屬,練就真元方能化成人形,真元對他們這些妖屬來說,就是性命。他道:“喬姑娘,沒別的辦法了嗎?”

  喬岱娘看了看他,淡淡地道:“爺爺中了那大和尚的法術,歸元蜜對他沒用了。我已經想過了,沒別的辦法,反正我不過失去四百年道行而已,又不會死。仲愷,你不是常說,與人為善,便是修行之本?我們本來不是人類,心卻和人類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