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晚奇夢

匠械營有各種匠人200多名,還有一隊保護著匠械營的50多人的小隊,最後還有20多個服務匠械營的仆婦,滿打滿算不到300人,而錢肅,就是這裏所有人的頭頭。

今晚打牙祭,營監讓雲喜樓的宋老板送來了四只烤全羊,二十只花椒肥雞,匠械營廚房裏的仆婦們又做了許多菜,到了晚飯的時候,差不多整個匠械營的人都興高采烈的出現在了平日吃飯的廚房大院。

大院裏有遮棚,遮棚下是一條條長長的長桌,大火盆被端來出來,烤全羊被架在了火盆上,一只只肥肥的花椒雞被砍好後一盤盤的端了上來,雲燒酒被拍開,一時之間,院子裏肉香四溢,酒氣撲鼻,氣氛熱鬧無比。

正是在這種氛圍下,錢肅帶著嚴禮強來到這裏,告訴眾人嚴禮強是他侄子,介紹嚴禮強給眾人認識,今日這場牙祭,就是給他侄兒嚴禮強接風洗塵。

聽錢肅這麽一說,整個匠械營的眾人看向嚴禮強的時候,都是一片笑臉。

吃到熱鬧的時候,嚴禮強還主動站起來給匠械營錢肅麾下的幾個小頭目敬了一圈酒,口中叔叔伯伯大哥這麽一叫,那些人看嚴禮強這麽禮貌懂事,一個個更是對嚴禮強好感大增,直接就把嚴禮強當成了匠械營的人了,有喝多了一點酒的,面紅耳赤之下還拍著胸脯要給嚴禮強找一個漂亮媳婦。

看著嚴禮強一頓飯的功夫就已經和匠械營的一幹匠人士卒打成一片,錢肅也心中驚異,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嚴禮強待人處事的老道,簡直不在他之下,而且因為嚴禮強年輕,面又嫩,與人交往還顯得更加的真誠謙遜,更容易贏得人的好感。

等到嚴禮強敬了一圈酒再回來,匠械營的那些人一個個都開始直接稱嚴禮強為嚴少爺了。

看到嚴禮強這樣,錢肅就徹底的放下心來,同時他也奇怪,不知道嚴德昌怎麽就能培養出這麽一個兒子,難道嚴德昌之前和自己說的那些都是故意謙虛,或者嚴德昌一點也不了解自己的兒子。

……

雲喜樓的烤全羊和花椒雞的味道都不錯,簡直可以稱得上是鮮美,相比起他前世吃過的那些充斥著瘦肉精,人工激素,各種化學添加劑的原料烹調出來的所謂美味,這個世界的美味強了何止一百倍。

老爹嚴德昌給自己找的這個避禍之地還真不錯,有吃有喝有玩的,哈哈……

嚴禮強直接放開肚皮吃了個酒足飯飽,等到天色盡黑,滿天星鬥,眾人最後盡興散席,他才心滿意足的和錢肅一起離開。

“呃……”走在返回小院的路上,嚴禮強滿足摸著肚子,打了一個飽嗝。

“這裏怎麽樣?”錢肅笑著問他。

“錢叔的地盤,自然是極好的!”嚴禮強回了一句甄嬛體。

“你在家裏除了練武之外,有沒有學學你爹打鐵的本事?”

“我爹起初不讓我學,想讓我一心練武,不過我在練武之余,也經常到我爹的作坊裏玩,有時打打下手,幫幫忙,這些年很多時候就直接到鐵匠房裏一起打鐵鼓風打熬力氣,我爹會的我基本都會了,只是沒他那麽熟練!作為鐵匠的兒子,我若都不會打鐵,那不是忘本麽。”

“不錯,不錯!”錢肅滿意的點了點頭,頗有些感慨,“這個世界上,雖說練武可以飛黃騰達,但不是每個人都有練武的資質,都能築基成功,就像我和你爹,年輕時也想著練武,但最後還是走上鐵匠這條路,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這一輩子,過得還是柴米油鹽的普通生活,就像我們今日在碼頭上遇到的那個救人的艄公,他當年年輕的時候,也未必沒有一番雄心壯志,只是造化弄人,最後為了生存,也只能在水上討生活,把手中的大槍換成撐杆,你這些日子在這裏養傷,若是有時間,可以到各個院子裏轉轉,你若想學點東西,那些人絕對不會藏私,一定會傾囊相授,年輕人多學點本事,長點見識,不是壞事,就算你將來能築基,走上真正的武士道路,眼界廣一點,多一點見聞,對你的修行也是有好處的!”

“好的,我記住了!”嚴禮強點了點頭。

錢肅看著嚴禮強,突然問了一個問題,“你覺得我這個位置如何?”

“錢叔在這裏,我看是如魚得水,滋潤得很!”

錢肅大笑起來,“如魚得水,滋潤,你說得有意思,有意思,的確是這麽回事,平溪郡內,每個匠械營的營監都是肥差,督軍府下匠人無數,更不缺打鐵的鐵匠,你可知道我又是如何能穩穩做到這個位置的麽?”

錢肅的這個問題問得有些深了,似乎大有用意,嚴禮強沒有馬上回答,他沉吟著,看了錢肅一眼,發現錢肅正看著自己,月光下,自己老爹的這個師弟的目光炯炯,有些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