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匠械營

黃龍縣的大路修得平坦,馬車在路上輕快的跑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鐘,也不算顛簸,繞著縣城的外面跑了小半圈,就從黃龍縣的河邊碼頭來到了黃龍縣的匠械營。

在來匠械營的路上,錢肅也沒有把嚴禮強當什麽都不懂的小孩,而是很認真的給嚴禮強介紹了一下他所在的黃龍匠械營的情況,好讓嚴禮強心中有底。

用現代的話來說,黃龍匠械營是平溪郡督軍府下屬的一個後勤裝備機關,標準的軍事單位,而平溪郡督軍府則是平溪郡內最高的軍事機關,像黃龍匠械營這樣的單位,在平溪郡中還有好多個,每個的職責有的相同,有的不同,而黃龍匠械營的主要職責,就是打造修補軍械,錢肅就是黃龍匠械營的營監,正兒八經的飛揚校尉——營監是具體的官職和職司,放在地球上的話,這就如同軍中排長,連長之類的稱呼,在黃龍匠械營,錢肅就是匠械營的一把手和絕對權威,而飛揚校尉,則是軍銜,也就是地球上軍中的少尉,中尉,上尉,少校之類的軍階。

在黃龍縣,就連黃龍縣的縣令都管不到錢肅的頭上,錢肅只聽督軍府的號令,督軍府在黃龍縣還駐紮著一個營,也就是2 000多人的隊伍,那營的主官營將,軍銜是鷹揚校尉,也只比錢肅高了一級,兩人所屬督軍府下的不同系統,那個營將不僅管不到錢肅的頭上,而且平日還多有需要錢肅幫襯支持的地方,兩人人關系也不錯,這樣一來,錢肅在黃龍縣,過得那叫一個滋潤,各方都要給他一點面子,稍微有點眼力的人,都認識這位經常出入黃龍縣各個酒樓與青樓的錢爺。

聽到錢肅介紹完這些情況,嚴禮強才知道為什麽嚴德昌會把自己送到黃龍縣避禍,在黃龍縣有錢肅罩著,哪裏還需要再擔心什麽。

匠械營就在黃龍縣內一座小山的山腳下,大路上有一條路,直接通到匠械營的門口,從外面看上去,這個匠械營比青禾縣的國術館還要大上許多,站在外面,就可以看到裏面有許多的院子,而在那些院子的背後,則是一片山坡,那滿山坡都是綠油油的林子。

這裏風光還不錯。

“接著!”下了車的錢肅直接掏出一點碎銀,丟給了車夫。

“錢爺,小的哪裏能要你的錢,而且還是這麽多,你做我的車就是給我面子,這錢您收著,您收著……”車夫下意識的接過錢肅丟過來的碎銀,又連忙搖著手,要把錢退過來。

“廢話,你趕車不掙錢你全家跟著你喝西北風啊,你錢爺我是那種坐車不給錢的人嗎!”錢肅笑罵道,瞪著那個車夫,“別給我在這裏磨嘰,回去的時候順便到雲喜樓那裏給我帶個話,讓雲喜樓的宋老板給我烤四只烤全羊,二十只花椒肥雞還有十壇雲燒酒過來,今晚我們匠械營的兄弟要打牙祭……”

“好嘞,好勒,錢爺您放心,我一定會把您的話帶到!”

“還不趕緊去,要是耽擱了我們匠械營的兄弟今晚打牙祭,小心我手下的人把你給活吞了……”

車夫拿著錢,笑容滿面的離開了,趕著車去給錢肅傳消息。

錢肅直接帶著嚴禮強朝著匠械營的大門走去。

匠械營的大門還真有幾分軍士重地的味道,那匠械營的外面有一個轅門,轅門上有著匠械營三個黑底燙金的鐵匾,而在轅門的兩邊,則是兩排持槍而立的士兵,氣息森然。

看到錢肅帶著嚴禮強過來,那些持槍的士兵一下子都挺直了腰杆挺胸疊肚的,一個三十多歲的軍官從轅門旁邊的一間房子裏小跑了過來,就給錢肅敬了一個軍禮,“見過營監……”

“這是我侄兒,姓嚴,這些日子在家中呆得無聊,想來匠械營中玩幾天,見識見識,以後進出匠械營的時候,讓兄弟們眼睛放亮點,別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鬧笑話!”錢肅大大咧咧地說道。

“營監放心……”那個軍官認真的從頭到腳打量了嚴禮強一眼,似乎要把嚴禮強的樣子完全記住一樣,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周圍那些聽到兩個人對話的士兵也認真看了嚴禮強一眼,把嚴禮強的樣子記住了。

“今晚打牙祭,給我侄兒接風,兄弟們可以放開肚子大喝一頓,你安排下晚上值班的兄弟,還是老規矩,今晚值班的兄弟明天就多分一壺酒……”

聽到這話,那個軍官和周圍的士兵一個個眼睛都亮了起來,一個個喜笑顏開。

和匠械營門口的這些兵士說了幾句之後,錢肅就帶著嚴禮強往裏面走去,還沒往裏面走上一段,錢肅就抓過一個見到他後恭站在一旁的一個小頭目,指著遠處一個煙囪裏面冒著煙的院子,虎著臉,“你去問牛大卵,他這個匠頭是不是嫌上個月發給他的賞錢太多還是皮癢了,那煉爐裏的爐火還沒有完全燒開爐子裏溫度不夠他就在那邊叮叮當當弄著,這樣一個時辰要浪費多少炭,是不是風箱壞了他還沒修好,要是我們這裏打出來的刀劍拿到戰場上碰幾下就斷了我可饒不了他,你告訴他今日鐵器院裏的東西全部回爐重做,多花的炭錢全部從他這個月的俸祿裏扣,他要是嫌皮癢了,你讓他來找我,看我抽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