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節 沖突(第3/6頁)

“管領,大戰在即,軍中禁酒,這條你不知道嗎?”巡營校尉氣勢洶洶地喝問道。

胡庸笑嘻嘻的,他說:“大人,我知道不管用哇,我可管不了他們。”

“這不是你的兵?”

“大人,這是北疆孟鎮督的兵馬。”看到巡營校尉滿頭霧水的樣子,胡管領解釋道:“孟鎮督是太子殿下從北疆請來的貴賓和援軍,殿下很器重的朋友。他們可不是咱們金吾衛的人。”

巡營官傻眼了,他負責糾察金吾衛官兵的軍紀,但若是不屬於金吾衛的兵馬,他就不知道是不是該管了——當然,若是一些零散的郡縣兵、鄉兵,收拾也就收拾了。但眼前這路兵馬看起來人數不少,硬來肯定是不行了,要找他們長官的話——自己一個芝麻小官,哪裏惹得起太子殿下的朋友?

校尉想了下,一言不發,很幹脆地轉身就走。

巡營官走了,胡庸苦卻知道,這事並沒完。他回去,跟孟聚把事情說了下:“鎮督,卑職看,他們回去請示長官之後,多半還要回來的。”

今晚孟聚也喝了不少酒,但還是清醒的。聽了胡庸的匯報,他說:“既然有礙軍紀,這就通知大夥散了吧,都回去歇息睡了吧。”——他倒不是有意要跟要跟金吾衛的軍紀過不去,只是帶兵以來,自己一直都是最高軍官,從沒被約束過,已經習慣了我行我素,率性而為。

胡庸這麽一說,孟聚才意識到,自己已不再是那無拘無束的獨立軍閥了,而只是慕容家軍中一員普通將領而已。

胡管領所料不虛,過了約莫一刻鐘,執勤的哨兵來稟報,外面有人要見孟鎮督,而且看上去來頭還不小。

孟聚領著胡庸和眾部下出門迎接,哨崗前的空地上,稀稀落落站了一群舉著火把的金吾衛武官,領頭的卻是個穿著紅色官袍的中年官員。那官員保養得很好,臉白如玉,面目端莊,正氣凜然。兩名金吾衛的武官站在他身後,小心翼翼地舉著火把為他照路。

黑暗中,孟聚也看不清對方官袍上的圖案,不知道他是幾品,但看對方前呼後擁的架勢,肯定是位大人物。

孟聚上前拱拱手:“在下就是孟聚。請問閣下是哪位,找孟某有何貴幹?”

看到孟聚滿身酒氣地湊近,官員眉頭微蹙,那厭嫌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一泡狗屎。他退後一步,很從容地點頭:“北疆東陵衛的孟將軍,久仰了。某是軒文科。”

說罷,軒文科站直了身子,矜持地捋著長須。

孟聚愣了下,軒文科?這個名字好耳熟啊——孟聚脫口而出:“你就是那個被……”好在他還沒喝糊塗,趕緊把“易小刀”三字吞進了肚子裏,再次拱拱手:“原來是總管大駕光臨,末將不曾遠迎,請大人恕罪。末將參見大人。”

軒文科盯著孟聚看了好一陣,看到孟聚並無跪倒行禮的表示,他的眉頭漸漸斜立起來了,語氣也變得森冷:“孟鎮督,本鎮知道你是從北疆過來的,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然你們加入了王師,就得遵守王師的軍紀,那種無法無天的土匪作風,在這裏是行不通的。你既然身為本鎮的下屬,本座就少不得要管教管教你了!行軍紮營,軍紀為先,將為軍先,更該以身作則,否則何以律眾……”

聽著軒文科狂噴,孟聚越聽越覺得不對,越聽越是心頭火起。

即使自己放縱士卒飲酒有錯,但自己身份不同一般金吾衛將官,初來乍到不懂規矩也是情有可原,何況這又沒造成什麽損失,把自己拉在偏僻的地方勸上兩句就罷了,自己又不是故意要跟金吾衛作對的。

這位軒總管擺出這般不依不饒的架勢,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把自己當孫子般訓,他有毛病嗎?

姓軒的知道將為軍先,難道他就不知道為將者首重威嚴?平時自己部下的軍官犯錯了,自己也只會找沒人的地方單獨訓他,不會當眾給他難堪,為的就是保住他在士兵當中的威信,姓軒的一把年紀了,那麽大的官,這麽簡單的帶兵道理都不懂?

孟聚狐疑地盯著軒文科看了又看,看到對方嘴角的一抹冷笑,他才醒悟過來:這家夥不是不懂,他是故意來找茬的!

孟聚拱拱手:“軒總管教導得很是,夜深了,總管這就請回了吧,末將改日再恭聽總管訓誨。”說罷,他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看到孟聚這麽不給面子,在場的武官們都甚是吃驚,一名金吾衛軍官跳出來喝道:“孟鎮督,總管正在好意給你訓誨,你要去哪裏?”

孟聚停住了腳步,他回過頭,唇邊帶著譏諷的冷笑:“訓誨?諸位去打聽打聽,北疆的易小刀,那也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而已!被我手下敗將再打敗的貨色,有資格來訓誨我?軒總管,夜深了,該睡了,快回家找婆娘喝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