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單刀赴會(第2/2頁)

經過三個時辰的奔行,甚至還在船上享受了一頓巢湖上著名的烤魚宴,最終才靠岸。

雖然不清楚靠岸地是何處,但是田春來卻知道這已經是在陸地上了,而非湖心島,這也正常,像寇文禮這種巨寇,豈有不在陸地上設立暗巢的,狡兔三窟,這都是應有之意。

“文禮,見你一面可真是難啊。”田春來一上岸,就看見了疾步而來的黑衫男子,略顯陰郁的面孔上並不像長期水面生活的角色,倒有些文人的氣質,只是那粗糙的手掌證明了他並非此靠筆墨生活的人物。

“春來兄莫見怪,這段時間某也是如鉆風箱的老鼠一般,到處受氣,卻又無處落腳,惶恐之極啊。”黑衫男子迎上前來,熱情的與田春來擁抱,狀極歡愉。

“是麽?某觀文禮卻是左右逢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啊。”田春來微笑道。

“甘苦自知,春來兄此次前來不也就是為某指點迷津麽?”黑衫男子苦笑著搖頭:“若只是某一人也就罷了,這手底下還有那麽一兩千兄弟,某和兄弟們風裏來雨裏去二十年,值此風高浪急之際,總也得想辦法為兄弟們謀個出路才對。”

“某不是酈食其,指點迷津一說言過其實了,其實文禮內心應該早有定計才對。”田春來一邊走,一邊輕描淡寫的道:“許重利者,必有所圖,反之,亦然。”

寇文禮是一個有主見之人,非外人能遊說的,願意見自己,其實就已經表明了許多,那就是他無意接受其他人的招攬,只是不知道越國錢氏是否有使臣前來,若是已經來過,而寇文禮為何又不願意接受錢氏的招攬,這一點倒是田春來想要弄明白的。

“呵呵,還是春來兄知道某啊。”黑衫男子慨然道:“不瞞春來兄,這段時間來人甚多,但某一直惶恐,某不過是一介草寇,縱有一兩千弟兄,或許現在能為人所用,但日後呢?何以讓某相信諸位大人能一諾千金呢?”

這大概就是作為寇文禮這些草寇們的最大疑惑和不安所在了。

像他們這樣的角色,一直不為士紳望族們所接納,無論是楊溥還是徐知誥,亦或是錢氏,都是豪門望族,可以說從血統親緣關系上來說,對這些草寇就是厭惡的。

就像是蟻賊縱橫中原江淮,始終無人願意招攬接納他們,哪怕是大梁朱氏這等粗鄙出身的角色,也只敢暗地裏與其勾連,絕不敢公之於眾,像江烽這等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一樣要避而遠之。

這個時候諸藩為了自家戰略,自然對寇文禮這些巢湖水匪大拋繡球,但是一旦事了,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之事就難免,寇文禮此時惶然也是正常無比,怎麽能讓這些藩閥們兌現承諾呢?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江烽亦有此種想法,要讓寇文禮他們去當黑手,做一些不能公之於眾擺上明面的汙穢之事,田春來相信寇文禮願意去做這些事情,但是你得給他們一個自我漂白的機會,現在江烽也只能說有一個大概的想法,寇文禮能不能相信,就要靠田春來此行了。

在田春來看來,江烽算是比較仁慈了,起碼會給寇文禮他們一個機會,哪怕這個機會也很卑微,但如果真的是太過於美好的事情,只怕寇文禮他們反而不敢相信了。

“文禮,某此次來就是為此而來,不過文禮,某怕是不能給你們太好的條件,你怕是也要有心理準備,成與不成,文禮你們自行斟酌,若是有什麽不解之處,某能說的,便說,不能說的,文禮你便自悟,某相信這前面幾撥人只怕也給文禮不少許諾了。”

田春來沉吟了一下,方才說出這番話,他相信自己這番話寇文禮能夠明白,若是寇文禮是個聰明人,便能明白有些事情若是看起來太美好,便多半是水中月鏡中花,反不及期望值低一些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