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十六章 同歸劍道(第3/4頁)

千島盟人若知這一點,自會向戰傳說復仇,戰傳說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但他還是這麽做了。

他這樣做,自有其用意。

眾司危驃騎見戰傳說此舉,既是驚訝,又是佩服。

一時間,他們已分不清這自稱是“戰傳說”的年輕劍客是不是真正的戰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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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峰。

在囚禁石敢當的石室中,石敢當正面對一盤智禪珠而坐。

智禪珠在樂土已成了一種點綴物,是為樂土顯貴為顯示知書達理、多有智謀而備下的,但禪術在樂土已接近於失傳,當年玄流的主人悔無夢不甘居於不二法門之下,想要求一捷徑超越法門元尊,最終,悔無夢選擇了參悟禪術,欲借禪術蘊含玄機無窮、洞徹天地的玄能使自身修為達到質的突破,但以悔無夢的絕世之資,竟然在苦悟數載之後心殫力竭,稍一不慎便走火魔,魂歸天國。

從此樂土人對禪術更敬而遠之,惟有極少數人尚在為悟透禪術而徒耗歲月,但卻鮮有進展收獲。

石敢當也曾涉足禪術,但終還是中途放棄了。而今日為嫵月所迫,他不得不勉力而為之。他實在不願看到再有一道宗弟子因為他而死。

何況,嫵月要得到天瑞的真正目的何在姑且不論,石敢當也知道天瑞的歸屬必有天意,凡夫俗子絕不可能最終擁有天瑞,所以即使能推測出天瑞所在,告訴嫵月也無妨,只要能使道宗暫時免去劫難即可。

只可惜,石敢當雖然已盡了全力,卻仍是無法借禪術推算出即將問世的天瑞所在。

石敢當不由喟然一嘆,忖道:“我若是能察知天瑞所在,那麽當年就能預知自己會為道宗帶來這一場浩劫了,那我早已設法化劫,又豈會任你魚肉道宗?”

這樣的話自是只藏在石敢當的心裏,並沒有說出口。

嫵月一直在冷眼旁觀,見石敢當如此神色,立時明白了石敢當並不能推知天瑞所在。畢竟,他們彼此間曾經那麽的了解。

嫵月冷笑道:“看樣子,你是無能為力了?你要知道,道宗今日的命運,就是你一手造成的,也許,今天還要因為你而徹底覆滅!”

石敢當道:“我的確無法洞悉天機。”頓了一頓,又道:“我自知有負於你,若是你想取我性命,只管下手便是,只要能解你心頭之恨,我死而無怨。”

嫵月哈哈大笑,好像她遇見了世間最可笑的事:“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騙我,我嫵月還會相信你的話嗎?”

石敢當正視著嫵月,道:“其實你一定相信我所說的話,是也不是?”

嫵月的笑容一點一點地消失了,眼中閃過又怨又恨又哀之色。

她似乎有些動搖了。

“我石敢當死而無怨,只求你放過道宗,畢竟道宗本與你無怨無仇。”石敢當又道。

嫵月神色一變,臉上重新又浮現出那尖銳的笑容:“求我?哈哈哈……石敢當,你以前從來沒有求過我一次,這惟一的一次,卻依舊是為了道宗而求我,在你的心目中,從來就只有道宗,而沒有其它的一切——包括我嫵月!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麽要千方百計地瓦解道宗了吧?因為我恨它!如果沒有道宗,我嫵月就不會遭受那麽多的坎坷!”

石敢當長長一嘆,低聲道:“我明白了……”

“不!你永遠也不會真正地明白!”對於此時的嫵月來說,石敢當說的任何一句話她都有要駁斥的沖動。

石敢當也不與之爭辯,而是道:“天瑞乃應劫而生之瑞靈,雖然我不能以禪術將天瑞所在的地方推出,但或許可以以天象推測。若是你信得過我,我願一試。”

嫵月沉吟了良久,方道:“要觀天象,就必須離開這間石室。但若是沒有這副巧奪天工的鎖具,又怎麽困得住你?我如何能相信你不會借機脫身?”

“很簡單,你可以現在便廢去我的功力。”石敢當以出奇平靜的語氣道。

嫵月反而為之一震!

對於一個武道中人來說,他的一身功力,已是其生命的一部分,失去畢生功力,對任何武道中人來說都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

嫵月深深地望了石敢當一眼,緩聲道:“廢去功力就不必了,我這兒有一種東西,奇毒無比,但它發作的時間卻是在一個時辰之後,只要你不伺機逃脫,安安心心地為我觀測天象,事後我就可以把解藥給你。”

“如此也好。”石敢當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道。

嫵月取出一顆淡黃色的圓丹,交給隨她同來的那女子,道:“讓他服下吧。”

“是,師父。”那女子應了一聲,接過了那顆淡黃色的圓丹。

石敢當目光倏然一跳,投向那女子,神情若有所思。

那女子蒙著的面紗一直沒有取下,但看她的體態肌膚,應該很年輕。她接過圓丹後,走至石敢當面前,未等她開口,石敢當已主動伸手接過那圓丹,也不多說什麽,當即便將它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