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十六章 雙城之語(第4/5頁)

石敢當緩聲道:“如此說來,你是處處為道宗著想了?”

“藍某乃道宗宗主,自是希望道宗日趨輝煌。”藍傾城道。

石敢當道:“可惜老夫要讓你失望了。老夫並不知天玄老人的親傳弟子天殘是否真的存在,自然更不可能知道他的下落。就算知曉,老夫也絕不可能告訴你。”

藍傾城的笑意一點一點地消失,臉色慢慢地沉了下來,久久不語。

半晌,他才打破沉默道:“本宗主既然可以知曉你的秘密,就同樣會有辦法讓你說出一切。一個沒有絲毫內力修為的糟老頭,就是遲上幾年找到他,對本宗主也沒有什麽影響,但在這間密室中呆上幾年,那種滋味可不好受。”

頓了頓,又道:“本宗主知道你一定暗自企盼道宗會有人設法救你,但請老宗主莫忘了,連你最信任的人都會把你的秘密透露出去,那麽你身處密室中時,與你接近的人當中,你又怎能正確判斷出誰是值得你信任的人?老宗主,但願多加小心,別再一次被你信任的人出賣。”

言罷,他似乎不想給石敢當以任何駁斥的時間,立即對伏降揮了揮手,兩人先後退出密室,隨即石門緩緩合上,密室內重新陷於一片昏暗。

密室中又恢復了寂靜,甚至連偶爾火花爆開的“嗶啪……”輕微響聲也聽得清清楚楚。

石敢當的神情並無什麽變化。

獨處,對石敢當來說,已成了一種最為習慣的生存狀態,在隱鳳谷的近二十年中,絕大多數時間裏,他都是在獨處中渡過,這也鑄就了石敢當驚人的冷靜。

但這一次,石敢當卻再也不能真正地平靜了。藍傾城所說的,未必全是真話,但有一點卻是對石敢當有極大震撼力的,那就是藍傾城竟然知道他的內力修為在酉、戍之交時減半!

看來,為了對付石敢當,藍傾城的確是預謀已久,並且是處心積慮,費盡了心思。故此,藍傾城的所作所為,已不能再簡單地視作是欲除去石敢當,以鞏固他的宗主地位那麽簡單了。

是誰將秘密透露給藍傾城的?

藍傾城一心想找到天殘的真正目的何在?

石敢當反反復復地思忖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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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傳說、小夭、爻意三人一路北行。

終於,他們見到了交錯重疊的馬蹄印以及車輪壓過的印痕。這些痕跡,應當是蔔城人留下的,由痕跡的清晰程度來看,蔔城人馬應當與此地相去不太遠。

三人精神為之一振,不由加快了行程。

又趕了一陣,三人進入一處山隘後,到了一葫蘆狀的山谷中。只見山谷較為平緩處,大片範圍內出現雜草灌木被披斬壓伏過,若再細細觀察,還能在草叢中見到尚在冒著熱氣的馬糞。

小夭雀躍道:“我爹一定就在前方不遠處,也許穿過這山谷就可以見到我爹了!”

戰傳說也同意小夭的這一判斷,但他卻沒有小夭的興奮,因為他比小夭想得更多。殞驚天此去禪都的原因、方式都十分的微妙,所以即使自己很快就可以見到殞驚天,也未必就能改變什麽。至少殞驚天本人就是一個障礙,他並不想在抵達禪都之前被人救走。

爻意貴為火帝之女,千金之體,何嘗受過此等顛簸勞累?此刻只見她香腮泛紅,雲鬢微亂,如玉琢的鼻翼已見汗,我見猶憐,她伸手理了理鬢發,道:“好悶熱的天氣。”

的確如此。

山谷中竟沒有一絲風,谷中的雜草樹枝全都一動不動。已季已是秋後,竟還如此悶熱,的確少見。先前三人急著趕路,故一直忽視了這一點,此時目標在即,才意識到。

戰傳說擡頭望了望天空,卻並未見太陽,遠處天邊的烏雲在翻湧滾動著,似在醞釀著什麽。他道:“恐怕將有一場暴雨!”舉目向前方望去,只見山谷在靠近“葫蘆嘴”的那一段,兩側絕壁聳立,猙獰森然,樹木卻十分稀落,若是一場暴雨引得陡壁坍塌,堵住山路,那將讓戰傳說三人要費不少周折。

當下,戰傳說道:“我們繼續前行,爭取在暴雨來臨之前穿過山谷。”

小夭四下望了望,惑然道:“真會有暴雨?”空氣依舊是十分的幹燥。

話雖如此,但小夭還是依言策馬前行,隨後是爻意,最後才是戰傳說。

行了一陣,漸漸地接近了葫蘆狀山谷的“葫蘆口”,小夭感到天色似乎暗下來不少,整個世界都開始顯得有些不真實,因為此時本是正午。

她忍不住再度擡頭向天空望去,只見先前還在天邊翻湧滾動的烏雲此刻竟已密布於自己正上方的天空中,黑壓壓的一片,以不可言喻的方式、軌跡在做著復雜莫測的變化。

以小夭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情,也不由為之咋舌,驚呼一聲:“來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