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三章 孤注一擲

顧浪子卻皺了皺眉,道:“錯了。戰傳說並非沒有危險,也不是未被靈使察覺到真相,而是靈使還沒有尋到向他出手的機會!”

南許許一怔,望著顧浪子,愕然道:“何以見得?”

“你可記得晏聰說他取下那死者頭顱的經過?”顧浪子道。

南許許沉吟片刻,忽有所悟,恍然道:“是了,晏聰當時曾遇到戰傳說,所以才有後來他與戰傳說約定在‘無言渡’相見這一事。晏聰是自那時起才卷入此事當中的,靈使既然察覺到晏聰在暗中追查真相,同樣也就會知道戰傳說也在追查此事!看來,戰傳說就是靈使對付晏聰及你我之後的目標!”

顧浪子嘆了一口氣,道:“靈使無論心計、武道修為都太可怕,如今我雖保全了一條性命,卻只是在苟延殘喘,晏聰下落不明,若戰傳說不加以提防,恐怕也難逃靈使毒手!”

南許許的臉上忽然有了興奮之色——當然,這是由“老嫗”的五官容貌顯現出來的,所以多少顯得有些不真實而滑稽。

他道:“我親眼目睹了戰傳說與恨將一戰,戰傳說的武道修為之高,實是出人意料,連劫域恨將也敗於他的劍下——哎呀,我還未告訴你劫域的人也出現在苦木集了。”

當下,他索性將自己在暗處所見所聞的一切對顧浪子述說了一遍。

聽罷,顧浪子的臉色有些蒼白了,他吃力地道:“怎會連劫域的人也在此出現?反倒是蔔城的人一直到最後關頭才露面?劫域乃邪魔之地,如今卻深入樂土,可不是什麽好兆頭!更何況那恨將還親口承認他們的人早就闖入隱鳳谷——隱鳳谷那場變故,離現在可有些時日了,劫域的人在樂土出沒這麽久,難道樂土武道中人竟未發覺?”

南許許對顧浪子的這一顧慮倒是不以為然,故遲遲不搭話,直到最後才說了句:“劫域的事,自有冥皇的人操心。”

顧浪子苦笑一聲。

南許許道:“也許蔔城之所以在苦木集潛伏了這麽多人,就是為對付劫域的人,只不過後來見劫域的人太過強大,故一時不敢動手,湊巧又有戰傳說、花犯兩大年輕高手替他們出手了,他們便樂得在一旁觀望。花犯是九靈皇真門的傳人,總是端著個四大聖地的架子不曾殺人,那蔔城的人出手卻幹脆利索多了,擊殺九人是一氣呵成。”

頓了一頓,又道:“戰傳說能重創恨將,以這等修為,未必在靈使之下,靈使想對付他,也極不容易!你我倒不必為他擔心太多。”

顧浪子道:“梅一笑是我顧浪子的恩人,他一世英雄,最終卻不幸亡於千異刀下,戰曲力戰千異,便於我顧浪子有大恩,我怎能不為戰傳說擔慮?就算他的武功真的不在靈使之下,但畢竟年少,怎比得上靈使的老奸巨滑?武道爭鬥,所憑的其實並非僅僅武力的強弱。”

南許許道:“這話有理,我南許許憑的就不是武道修為——依你的意思,是要尋找機會提醒戰傳說提防靈使?”

顧浪子道:“就是不知晏聰是否與他在‘無言渡’見過面。”

南許許嘆了一口氣,道:“老兄弟,我知道你的心思,是不肯相信晏聰會出事。不過,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晏聰要想自靈使手中逃脫絕無可能……”

他見顧浪子的臉色越發蒼白,便不忍再說下去,換了一種口氣:“不過晏聰聰明過人,加上靈使不會對他提防太多,所以晏聰的武學修為雖不如你,但沒準他反倒借機脫身了,否則怎可能未見他的屍體?”

說到這兒,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後面所說的話非但不能讓顧浪子放心一些,反而會讓顧浪子更擔心。

顧浪子沉默不語,只是一下一下用力地雕著木塊,他的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嘴唇抿得緊緊的,以至於泛白。

良久,他才道:“如果晏聰真的僥幸幸免遇難,那麽之後他惟一可能見過的人只會是戰傳說了。”

他似乎是在雕著什麽東西,只是一時尚不能看出是何物。

南許許明白顧浪子說出這番話的言下之意,就是希望能與戰傳說接觸,一則可以提醒戰傳說防備靈使,二來也許可以打聽到有關晏聰的消息。

於是,南許許道:“幸好我借機在戰傳說的袖上灑了一點藥粉,看來還真的能起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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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傳說追出一段距離之後,才想起自己只顧追擊,卻把小夭、爻意擱在了長街上。

如果這是劫域人的調虎離山之計,那豈非不妙?

若真如此,那麽所有的希望都將寄托在花犯的身上了。

但若讓戰傳說就此放棄追殺恨將,他卻絕不甘心。

最後,他只好自我寬慰,忖道:“以花犯的修為,能勝過他的人絕對不會太多,何況還有爻意的玄級異能,當初連驚怖流的斷紅顏都不能傷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