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十八章 聖地門徒(第3/4頁)

心頭轉念間,倏然心生警兆,突然感到有無比強大的殺機正如一張無比巨大的羅網般迅速當天罩下。

戰傳說大駭,心念電閃:難道花犯竟突然出手?

來不及對爻意說任何話,戰傳說一把攔腰抱住爻意,右掌一借力,已在第一時間橫向掠出!同時苦悲劍也被他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抓在手中,在極為狹小的空間及間不容發的時間內,戰傳說已借力旋過身子,保證是自己的身軀先撞向車廂一側的擋板。

“哢嚓……”暴響聲中,擋板立時破出一個大大的窟窿,戰傳說、爻意兩人如炮彈般飛出!

身在空中,戰傳說赫然發現街旁一處高樓上正有一道人影高速撲向馬車後車廂,一道如弦月般的弧形刃芒掠過長空,徑直襲向戰傳說、爻意兩人剛才置身之處。

凜然萬物的氣勢在這一擊之中已顯露無遺。

幾乎就在戰傳說雙足踏於實地的同一瞬間,那道如弦月般的光弧已及於車身。

“轟……”爆響聲如迅雷滾過長街,一擊之下,那輛豪華的馬車車廂頓時碎成無數碎片,向四面八方疾射而出。

其強橫氣勁的破壞並不止於此,而是迅速擴散開去,長街街面所鋪的青石出現了橫貫長街的驚人裂痕,街道兩旁的幾盞燈籠如被狂風度卷,立時滅了,長街更是顯得幽暗陰森。

戰傳說眼見此景,脫口驚呼:“牛二……!”

一個身影如彈丸般拋起,在空中劃出一道低平的弧線後,又向下急墜。

正是牛二!

在這極具破壞力的一擊之下,牛二難免被殃及。

眼見牛二就要身不由己地撞向街旁的一堵青石墻非死即傷之際,一道人影自斜刺裏如怒矢般射出,及時趕上牛二,一把將牛二緊緊抱住,並順勢飄然掠出二三丈之距,穩穩落地。

及時救下牛二的赫然是花犯!其救人之舉從容不迫,一氣呵成,足見他這兩年來在樂土聲名鵲起,絕非浪得虛名。

戰傳說這才松了一口氣,暗忖道:“不愧是九靈皇真門的傳人,縱是與牛二似若水火不融,但在牛二性命攸關之時,卻仍能毫不猶豫地出手救人……”

此念未了,倏見牛二掙脫了花犯的懷抱後,冷不防地揚手扇了花犯一巴掌。

“啪……”聲音脆而響,同時伴隨著又氣又急的斥聲:“你敢非禮我?!”

非禮?!

縱是在這樣奇變突生、悍敵當前時,戰傳說也幾乎忍不住笑出聲來,看那花犯,豐采不凡,怎會對一個男車夫有非禮之舉?

但他的笑容卻迅即僵住了,因為他突然意識到方才的那一聲喝斥赫然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而且是一個他很熟悉的女子的聲音。

戰傳說像是明白了什麽,但這種感覺卻仍有些飄渺,捉摸不定,他有些發怔了。

同樣發怔的還有花犯。

他怔怔地捂著自己有些發痛的火辣辣的臉頰,茫然地望著眼前的牛二,過度的意外使他在被人恩將仇報之後卻忘記了憤怒。

這樣的怔神只持續了極短的時間。

“牛二”頭上的鬥笠在飛跌而出時就已不知跌往何方了,“他”的真面目終於顯山露水,不過因是背向戰傳說這邊的,所以一時還只有花犯目睹其容貌。

雖然此時長街上的光線黯淡,雖然“牛二”的臉上有兩道汙痕——也不知是否是一路策馬疾行後帶來的汗漬——但花犯在片刻的怔神後,已明白眼前的車夫“牛二”其實是一個女子。

非但是女子,而且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甚至應說是一個年輕而美麗的女子,臉上的兩道汙痕並不能掩蓋她的美貌,而她那嬌嗔的模樣更是頗為動人。

只是那一身車夫的裝扮使她顯得有些可笑,同時也增添了一份俏皮。

花犯吃驚地指著“牛二”,有些結結巴巴地道:“你……你……我……我……”

“牛二”解開發箍,任憑如瀑布般的青絲瀉於肩上,她哼了一聲,道:“本車夫就是一位姑娘,如何?誰定下的規矩女子不可以駕車?”

爻意低聲對戰傳說道:“是小夭!”

戰傳說以同樣低的聲音道:“果真是她!”方才他也聽出來是小夭的聲音了。

雖然對牛二突然搖身變成了小夭萬分驚訝,但此時顯然不是追問此事的時候。

戰傳說的注意力轉移到如一尊魔神般傲然立於破碎不堪的馬車旁的襲擊者身上。

此人一襲褚紅衣袍,頭戴掩口面罩,五官只有雙眼露在面罩之外。他的雙眼似乎竟是微微閉起,卻充滿了冷酷的氣息。

他的手中持有一件奇形兵器,這件兵器猶如隨時會振翼而飛的鷹隼,其鋒刃的最中央部位如一柄線條極為流暢的劍的前半截,並完美地向兩側展開,其曲線本身就是對力道最好的詮釋與演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