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第七章 殘酷的現實(第3/7頁)

到了慈峪,路便要稍好走一些,不過仍是林密道窄,荊棘叢生,猛獸出沒無常。當然,這些人自是不害怕猛獸,倒是天公不作美,當眾騎過了慈峪再欲向太行深去行時,天空竟然開始下起了蒙蒙細雨。

這種時候下起小雨,立刻使得氣溫驟降,冷風瑟瑟,眾人不得不牽馬找尋山洞躲雨。雖然每個人都自陶唐氏帶來了牛皮竹笠,可以避雨,但這雨天,山路極滑,眾人惟恐戰馬撐不住,而且若是戰馬被這寒雨所淋,生起病來,那可就壞事了。這一路之上還有數千裏路,若沒有戰馬,那將要走到何年何月?畢竟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滿蒼夷那麽快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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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這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什麽時候,如果我們一直在這山洞中等待也不是辦法。”木青微有些焦躁地道,他們已經在這山洞裏呆了一夜,可是雨依然未見停下來,是以他也有些急了。

幸好,這個山洞極大,而且距此不遠處還有另外一個洞,但住下這四十多騎和四十多人也有些擁擠了,可是沒辦法,這荒山野嶺的哪能講什麽條件,有山洞落腳已經很不錯了。

“我看這雨下了之後還會有場雪呢,那時候可就更不妙了。”花戰也有些擔心地道。

“你少烏鴉嘴!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燕絕沒好氣地道。

花戰齜了齜牙,扮了個鬼臉,道:“沒事幹,尋點開心不行啊?”

“就你嘰嘰歪歪,難道安心坐下就要死人不成?一點耐心也沒有!”燕五也出聲道。

“你學學人家黑子兄弟不行嗎?安如泰山!”燕絕附和道。

“兩個對付我一個,這不公平,木青,你也說吧,我們兩人聯手,看是他們厲害還是我們厲害!”花戰一把拉過木青道。

木青苦笑道:“我可不敢得罪這兩位仁兄。”

“你也是個滑頭,兄弟有難也不助,真不夠義氣!”花戰氣哼哼地道,旋又扭頭向燕五和燕絕道:“你們不要再說話了,我要學黑子兄弟安如泰山!”

燕五和燕絕及木青禁不住都笑了起來,而花戰果然不再言語,也不動彈。

“我們總呆在此地確實不是個辦法,這山裏的天氣很難說,我看這雨下得並不是很大,不如我們牽著馬兒走好了。若是真等到下雪,只怕步行都困難了!”說話的正是陶唐氏派來的向導之一陶強,這是一個對太行山地形極為熟悉的中年獵手。

“看來也只有這樣了,若要等這雨停下還真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看這天空,昏昏黃黃的,說不定真會下一場大雪,我看大家還是起來趕路吧,已經休息了一個晚上!”軒轅也起身道。

“那就趕路吧。”歧富附和道。

“滿蒼夷!”軒轅輕輕地低呼了一聲,禁不住停下腳步,他身後的眾人也全都停下了腳步。

戰馬低低地打著響鼻,在眾人的拉扯下還算比較鎮定。不過馬背之上都用皮帳和一種長青樹的枝葉所蓋,只有頭部和尾巴仍在雨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幸好戰馬們能夠受得住。

滿蒼夷一人一馬,靜靜地坐在一堵山崖之下,頂部崖石斜斜伸出,使得崖底得以未被雨淋濕,也算是一個避雨的好場所。但是崖底的風卻猶如刀割一般,讓人難以承受,而滿蒼夷便靜靜地倚在這堵崖下,在戰馬的旁邊似醒似眠。

淒風冷雨,孤人獨馬,滿蒼夷依然身穿那件極為樸素卻洗得十分潔白的粗麻衣,仿佛無法覺察到這冬日的寒冷。

軒轅的心頭禁不住微微有些酸楚,他們昨夜都忘了還有滿蒼夷的存在。在眾人相聚歡娛的當兒,又有誰記起了這樣一個孤苦而又落寞的高手呢?

所有人都怔住了,每個人的心中皆湧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望著滿蒼夷面前那一堆已經成了灰燼的篝火,無不愧疚於心。

每個人都明白了,滿蒼夷昨夜便是獨自一人在這孤崖之下度過,只有一匹無知的戰馬相伴。在他們歡笑嬉鬧之時,滿蒼夷卻在獨品淒風冷雨。

是的,天氣極寒,北方的冬天本就極冷,何況是這深山之中?

軒轅排開眾人,緩步極為輕巧地靠近滿蒼夷,並輕輕地解下身上的虎皮大衣,正要為滿蒼夷披上之時,突地發現滿蒼夷的臉頰之上有兩道已經幹涸的淚痕,禁不住心頭一顫。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無聲地望著軒轅一步步走過去,看著那似乎極為疲倦、依山石而眠的滿蒼夷,心情都是那般沉重,包括那向來吊兒郎當的花戰和燕絕。

燕瓊甚至眼睛都有些濕潤了,歧富卻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似乎了解滿蒼夷,似乎明白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麽,就像軒轅一樣讀懂了滿蒼夷內心的淒苦。

歧富明白,軒轅一定洞悉了滿蒼夷內心的一切,本來他準備過去,但是軒轅卻先一步出列,只憑這一點,他知道軒轅與他一樣,讀懂了滿蒼夷的內心,但這卻是一種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