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符器祭煉 此起彼落(第2/4頁)

可是,正因為該社品流復雜,影響力巨大,一向號稱中立,事涉門派根本法門,明知故犯的話,就是對門派的不尊重,是非常損名聲的行為,智者不取。

況且,對參與此事的符修,也非常不公平——那可真是要腦袋的活計。

至於得罪了薛平治之類,反倒不是原則性的問題。

對此,俞南並不如何驚訝,顯然已有準備,他直接道:“那麽就請明初道友過來……”

聞言,駱玉娘的表情有些古怪:“應是不用了,已經有一位,願意私下裏接下此事,還約我們在某處見面。”

竟有此事?

不管俞南、余慈如何奇怪,他們是一定要去赴約的,當然這回就要做一些遮掩的功夫,不好光明正大上門了。

他們四人,可說是目前龍霄城裏,修為境界最高的組合。真要隱匿身形,倒也輕松,如此在城內城外繞了幾圈,確定撇開有人心關注後,一行人無聲無息來到龍霄城南郊,一處規模不大的院落之前。

天已入夜,院裏也黑洞洞的,似乎裏面的人都安歇了。

一行人也不走正門,直接飛落前院。

此時有一人靜候在那裏,見四人無聲化現,卻很沉得住氣,低聲道:“可是制符的前輩到了?許宗主正在廳中等候。”

薛平治嗯了一聲,那人當即轉身,在前面引路。

院子後面,廳堂的燈火亮起來。

一行人直趨正堂,堂上確有一人等候。

此人布衣短打,袖子習慣性地挽在肘彎之上,手臂壯碩,兩手粗大,面孔也頗顯粗豪,更蓄著胡子,下頷處分明還給燒卷了一塊。站在那裏,不像是一位精通符箓的玄門高人,倒像一個則從打鐵爐前起來的鐵匠。

然後,他就聽到俞南略感驚訝的發言:“原來是百煉門的許宗主……”

廳上那人哈哈一笑,抱拳道:“諸位,許央見過。”

此人顯然不怎麽在乎禮數,然而言行氣度磊落,修為看起來還未臻長生,但對廳中兩位真人,一位劫法宗師,都是從容自然,不遮不掩,顯然是有強大的自信蘊於心中。

百煉門,許央?

余慈莫名覺得這名字在哪兒聽過,一時卻想不起來。但感覺著,這位許宗主在北地三湖應該是極有名氣才對,不然俞南怎會是那種語氣?

恰好許央目光往這邊一轉:“這位莫不就是……”

余慈笑吟吟地拱手,本想說出張衍的名號,可心中微動,話到嘴邊,卻是信口杜撰了個:“在下南湖,見過許宗主。”

南湖是他在少陽劍窟所居洞府的名字,他臨陣變卦,引起薛平治等人的注意,可三人何等老辣,都不動聲色。

許央上下看他幾眼,有些驚訝的樣子,隨後微笑點頭,又轉向薛平治:“造出那符箓的,便是南老弟?”

薛平治也是點頭,反正前面只是含糊說起,又沒提名字,她毫無壓力。

“了不起。”

許央贊嘆道:“以老弟如今的修為,在符箓上能有這等奇思妙想,真是不得了,今天可要好好討教一番……此事不容拖延,老弟現在可有時間?”

這位還真是風風火火,不過余慈也想速戰速決,當下應道:“有的。”

“那好,這裏有間靜室,也算隱秘,最重要是清靜,我們到那兒去如何?”

“聽憑吩咐。”

“妙極。”

許央確是個行動派,也不再客套,就此轉身,當先而行,臨到半途,忽又對後面那位引眾人入廳的修士道:“老三,你去準備器具,順利的話,咱們就一鼓作氣,直接煉了!”

煉?

余慈對這個字眼兒有點兒困惑,目光在那修士身上一轉,見其面容頗為蒼老,頭發斑白,顯是一位還不曾破得駐顏關的修士,只有還丹中階的修為。可此人落入眼中,余慈卻繼“耳熟”之後,又來了一個“眼熟”,一時竟是怔了。

“哦,這位是我的得力助手,也是本家,姓許名泊,排行第三,你叫老三就好。”

余慈微笑示意,那許泊忙回了禮。

此時許央又道:“老三是專精法器祭煉,不過近年來煉器的本事也大有長進,只是跟著我,才名聲不顯。老弟你若有活兒,不妨多多照顧。”

余慈笑著應付兩聲,卻有些走神。此時此刻,他的念頭從“祭煉”切入,突兀跳到了天篆社,由此延伸開來,突然醒悟:

是他!許泊許三爺,當年在豐都城,與辛乙有約的那位!

余慈還記得那日,這一位抱著滿懷的法器,號啕大哭,悲不自勝。

自然也記得,正是從此人身上,學來一種獨特的祭煉之術,前些日子,他不是還用這種手法,祭煉自己的分身麽?

余慈實在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故人,相比在北荒時,許三爺明顯見老了,臉上的皺紋都遮不住,頭發也白了大半。可是細看去,他腰脊挺直,眼中光芒湛湛,蒼老的面孔本份之中又有一份專注,給人以堅定穩重的印象,和當年的愁苦面目,相去霄壤,也怪不得余慈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