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少年人的心情變換得輕易, 上一秒因外來人的侵入而郁悶,下一秒就能因為在意的人的一句話滿心歡喜。

許汀白說她做的菜好吃……

回家的路上,林清樂的腳步都輕盈了許多。每每想到臨走前許汀白說的這句贊美, 整個人就都飄乎乎的。

而且, 這種好心情甚至還持續到了第二天,林清樂早上上學前在路口買早餐時, 還給自己多要了一個茶葉蛋。

“清樂。”臨近校門口時, 遇到了在邊上吃早餐的蔣書藝、於亭亭。

那天圖書館之後, 她和蔣書藝算是和好了。

林清樂跟兩人打了個招呼:“早啊。”

“早啊早啊。”於亭亭整了整圍巾,“好冷哦, 我手都凍紅了。”

林清樂說:“那快點吃吧, 快點回教室去,我也好冷。”

“行, 這鬼天氣真受不了。”

三人很快在校門口把早餐解決了, 說說笑笑往學校裏去的時候, 蔣書藝突然停了下來,朝邊上打了個招呼。

“戴容,早上好啊。”

林清樂聽到這個名字腳步一滯,側眸看了過去。燕戴容正好在這時也進了校門, 她看過去的時候,她的視線也落在她的身上。

燕戴容面色冷淡地看了她一眼, 一言不發,轉頭便往教學樓方向走去。

熱情跟她打招呼的蔣書藝一怔:“誒?”

於亭亭猝得瞪大了眼睛:“我靠, 她怎麽這麽拽?你打招呼她都不回應一個啊。”

蔣書藝說:“今天她是怎麽了。”

於亭亭說:“什麽怎麽了,就是拽!大小姐眼高於頂, 不屑跟咱們這種平民老百姓打招呼, 明白嗎!”

蔣書藝摸了摸鼻子, 有點尷尬:“她平時不這樣啊,我之前跟她打招呼她都……”

“平時都是裝吧我看,想打招呼的時候就打一個,不想的時候就不打唄。你以為她跟郁嘉佑一樣好性子啊,人家跟咱校草只是有一點血緣關系而已,本質可一點不像。”

於亭亭平時就總聽邊上的男生戴容長戴容短,對燕戴容是不爽已久了,所以逮著個點就說不停。

蔣書藝盯了她一眼,說:“行了行了,這麽大聲也不怕人聽見,別說了。”

“聽見怎麽了。”於亭亭努了努嘴問,“清樂你覺得呢,你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燕戴容就是表裏不一對吧。”

林清樂看了那人的背影一眼,表裏不一……這倒讓她想起昨天在許汀白家聽到的他們的對話了。

於亭亭:“清樂,你說呀。”

林清樂收回視線:“我跟她不熟。”

於亭亭:“哎呀,你們真是……”

——

入學以來,林清樂在學校的日子都是平靜而充實的。她很喜歡這種平靜感,這樣的感覺能讓她好好的學習。

但她沒有想到,她喜歡的平靜,有一天終是到了頭。

原本這天對她而言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周四而已,晚自習第一節 課前,她從老師辦公室回來。

進教室的那一瞬林清樂就有種奇怪的感覺,因為原本有些嘈雜的教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或直白或掩飾地都看了過來。

她不明所以,下意識看了眼坐在第一排,離教室門口最近的於亭亭一眼,可於亭亭卻是避開了她的眼睛。

林清樂愣了下,望向不遠處蔣書藝。只見她眼神微閃,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跟她說什麽,可最後卻是低下頭沒說話。

林清樂低眸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沒穿反呀……

上課鈴已經響過了,這會不是可以隨便走動的時間。所以林清樂沒再問,只是有些納悶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坐下去後,她還偷偷拿鉛筆盒底部反光的地方照了下自己的臉,但臉上幹幹凈凈,什麽汙漬也沒有。

林清樂放下了筆盒,看了眼周邊的人。

此時邊上人都低著頭寫作業了,他們沒有人再看她,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她的錯覺。

但可能,也就是錯覺吧……

林清樂沒再多想,她拾起了桌上的筆,打算開始寫卷子,但要落筆的時候才發現這道題之前的輔助線畫錯了,她當時因為找不到橡皮就先放著,後來又被老師喊去了辦公室看幾張卷子,就一直擱著了。

“陳寧,你橡皮能不能借我一下,我——”林清樂壓低了聲音,想跟同桌借一下橡皮,可沒想到的是,她話還沒完,手都還沒伸出去,她的同桌卻像受了什麽大驚嚇一樣,忽然往邊上挪了一下。

同桌動得突兀,椅腿和底邊擦出了尖利的一聲,使整個班的視線瞬間又轉了過來。

林清樂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怎麽了。”

陳寧好像是嚇了一大跳:“啊?沒什麽,你,你剛才說什麽。”

林清樂:“我說我橡皮掉了,能借一下你麽。”

陳寧好像也尷尬於自己剛才反應那麽大了,點頭把橡皮推了過來:“給你,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