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還是那個人

榮安只是用最簡單的辦法算了筆賬。

阿生阿暮也都自稱是一打五的高手。然而王府或將軍府這樣從武的大家大宅也都沒有很多個阿生阿暮。別說輕易拿十個出來做護衛,就是兩府加起來,頂尖高手也沒有十個。

既是因為養不起,也是因為沒有必要,沒有這個勢去消化這個量。

“所以,廖文慈去到的,怕不是尋常的有錢人家。若以侍衛水平做基準來最簡單的計算,是不是可以看作,廖文慈攀的高枝,至少得有十倍於廖家的水準?”

魏氏張張口,那得是什麽樣的權勢?

是啊,就廖文慈和老太太的野心和胃口,一般的人家,她們能看得上?

魏氏:“她究竟什麽身份,能配得上如此排場?”

“也或許,是她要做什麽事,所以值得這麽大的排場呢?”

魏氏默默點頭。

榮安一嘆。“小石已將這事報給皇上了吧?”

“嗯。報了,皇上應該會有所應對。”

榮安忍不住撓頭。

怕是應對也沒用。廖文慈一向謹慎,大概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不會再出現了。

她突然遮遮掩掩回來,必有所圖。

這事,似乎又陷入被動了。她最討厭這樣的感覺,叫人無措。

榮安又去了她置在朱永昊家旁的那座宅子。

廖文慈和廖家狼心不死,就憑榮華和廖靜的關系,他們能服務的對象也只能是朱永昊。是他嗎?

這次她沒忘帶千裏眼。

今日陽光不錯,所以她看到了不少。

廖靜帶著已經會跑的兒子捉蝴蝶,榮華傻傻在擺弄為數不多的花草同時,時不時偷偷打量廖靜兒子,羨慕、嫉妒和恨意交替在她面上閃過。

榮安在等了一會兒後,見到了出來曬太陽的朱永昊。

他和上次又不一樣了。

雖還是背著手,唇邊噙著一絲笑,但整個人的氣場不一樣。久違的閑適淡定氣度又回來了,恍惚間,似乎他還是那個意氣風發,一人之下的太子一般。

他看到了榮安,定定對看來,笑容還又加深了幾分。

榮安莫名一陣心慌。

他先前低調了這麽久,怎會突然又張揚起來?

朱永昊,她還不清楚嗎?

前世的他,也是儒雅斯文多年,在大勢將定時,才突然強勢起來的。

所以他要開始了嗎?

榮安就是不明白,他要怎麽玩?就說他的現狀吧,整個王府都被封了,裏外還都是禁軍。他身邊還有個廖靜。他連可用的人手的都沒有,如何發號施令?

宮裏皇後被困,他的走狗朱永霖已死,他以前的仰仗顏家已倒,就憑一個畏手畏腳被皇帝盯著的廖家?和一個不知在搞什麽名堂的廖文慈?

即便廖文慈有大神通,可流落在外多年的她又能為他做什麽?她一個棄婦,也沒本事組織京城勢力給他掃平前路障礙啊!

所以,要麽是自己錯覺想多了。要麽,便是在哪個方面漏了一環。

再一想到,眼下他的競爭對手便只剩了興王,更是叫人心頭發毛。不知不覺間,已經死了倒了那麽多的皇子。

是他弄死的嗎?

他即便被關著,也能等到競爭對手死絕的一天?……

榮安找了虞爹。

虞爹直搖頭,表示朱永昊的手絕對沒有那麽長。

他再次表示,就禁軍對二皇子府的守衛,朱永昊斷斷無可能掌控外部局勢,更不提策劃一次次的謀殺暗殺,還能做到每一回都全身而退且不留馬腳。

但為防萬一,虞爹還是暗中加了對二皇子府的守衛。

榮安不放心,從王府也調了人居高臨下全天盯住對面……

本以為廖文慈出現後,會有所風波,但並沒。

無聲無息,似乎一切都只是錯覺。

一直到二月底,朱承熠和郝巖都還沒有消息傳來。

春天一到,皇帝好不容易有所緩和的咳疾再次發作了。

朱永興和上次一樣,主持了朝政。

事實再次證明,他不是那塊料。政務拎不清,他自己也焦頭爛額。

內閣教著,皇帝勸著,朱宏文鼓勵著……可沒用,不是不懂就是走神,要不就弄錯,好幾次好脾氣的他自己就怒上心頭,拍桌砸了筆墨。

而每回皇帝一生氣,他便開始畏畏縮縮。皇帝發現他不但無能,還膽小怕事,不由心頭一陣嘆。

別人不知,皇帝是明白的,長子年紀最大,兒時看著自己殺戮上位,看著元後重病而亡,長子對這個位子有很重的陰影。他害怕面對,也怕回憶。他是打心眼裏排斥抗拒和痛恨這個位子。

所以這些年皇帝一直由著他,任由他開開心心。大不了就做個閑散王爺。可顯然,這些年他心結未解,依舊厭恨這個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