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4/4頁)

季疏白:“不會弄丟的。”

他的聲音不大,卻很有力度,像是在作保證。

說話間,電梯到了6樓,伴隨著“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向兩側開啟。

601在東戶。

陳知予用自己的鑰匙打開了家門,領著季疏白回了家。

進門是一道玄關,左邊是開放式廚房和小餐廳,右手邊是鞋櫃;直著往裏走是客廳,沙發擺在右手邊,和鞋櫃同側;沙發對面是電視墻,電視墻左邊是次臥,右邊是主臥和衛生間。

陳知予一直住在主臥,哥哥活著的時候住在次臥,後來哥哥離世,次臥就空了出來。

她還給季疏白準備了拖鞋,換好鞋後,她領著他去了次臥。

次臥面積不大,裏面僅擺著一張單人床,一個衣櫃,和一套實木桌椅。

桌椅靠著窗戶擺放,桌面上放著一個大紙箱,裏面裝滿了白色的卷軸。

陳知予平時沒事的時候會來這裏練習書法或者畫畫,這些卷軸全是她從中挑選出來的自認為比較滿意的組品。

這紙箱本來放在地上,上午拖地的時候她嫌礙事,就搬到了桌子上,本想著等拖完地就把紙箱抱回她自己的屋子裏,結果拖完地就把這事忘了。

現在抱走還來得及。

“以後你就住這間房。”陳知予一邊說一邊朝著書桌走,迅速將紙箱從桌子上抱了起來,然而裏面裝得卷軸太多,還有好幾個是橫著架在箱子上的,本來就放得不怎麽穩,在她抱起箱子的那一刻,一副卷軸從箱子裏掉了出來,咕嚕嚕地滾到了季疏白的腳邊。

卷軸並沒有系上,邊滾邊展開,最終呈現在季疏白眼前的,是一副殘缺的丹青人像圖。

之所以說是殘缺,是因為人像沒有臉,只有一個大概輪廓,不過還是可以看出來,畫中是一位清瘦的少年。

少年沒有頭發,腦袋光禿禿的,像極了一個小和尚。

季疏白僵在了原地,呆愣愣地看著地上的畫卷。

陳知予嘆了口氣,又把箱子放到了桌子上,正準備蹲下去撿畫卷的時候,忽然聽到季疏白問她:“他是誰?”

他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但是陳知予並未注意到這點,實話實說:“忘了。”

季疏白下意識地攥緊了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拳,不死心地問:“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陳知予一邊撿東西一邊回:“我要是能想起來,早就把他的臉補全了。”

“……”

真是個混蛋。

季疏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連名字也忘了?”

陳知予回:“我根本沒記住他叫什麽。”說完又感覺這話好像有點絕情,顯得自己太不是東西,她又立即補充了句,“他的名字特別復雜,沒有一個字是我認識的。”

季疏白:“……”

嗯,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越來越高了。

陳知予倒是臉不紅心不跳,撿起卷軸後並未立即將其卷起,而是將畫像舉到了眼前,長長地看了一眼,又嘆了口氣:“我現在連他是不是還活著都不知道。”

季疏白呼吸一窒,立即追問:“你想讓他活著麽?”

“廢話,我當然想。”陳知予被這個問題弄得有點生氣,甚至都忘了自己還有三百萬的任務在身,沒好氣地回道:“他可是我老頭,要死了我不就守寡了麽?”

季疏白並未感到欣慰,神色反而更沉了幾分,面無表情地盯著她:“既然他是你的男人,為什麽你連他長什麽樣都沒記住?”

陳知予:“……”

小夥子你這個問題十分刁鉆啊,搞得我好像是個沒心沒肺的渣女。

為了挽回自己在和尚弟弟面前的形象,她立即認真地解釋了一句:“其實我和他只見過一面,還是在晚上,光線不好,我沒看清他的臉,再加上他長得沒什麽特點,平平無奇,所我沒記住他長什麽樣。”

季疏白:“……”

行、行、行。

為了不把自己氣死,他不得不拼命使自己保持冷靜,退而求其次:“你總記得,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