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三章 石越現身

柳立吻頸而亡,宗守的眼睛卻是眨也不眨。略有些感慨,不過這個時候,絕不是憐憫對手之時。

“還算是有些血性!”

若真是寡廉鮮恥之人,他今日這些言語,那就白說了。這雪齋居士柳立,並非是真正偽君子之流。

隨即就又把目光,看向了殷禦,宗守是冷笑不已。

柳立已死,那麽還有何人,能護得住這位大乾之君?

信手一劍,白雲出岫般掠過虛空,直擊殷禦的咽喉。

“住手!”

那雲台真人大急,對此刻已身殞道消的柳立,是憤恨不已。

這儒門之人,就是如此。越是顯赫大儒,對自己的聲名,世人對自己的品行評價,都看的極重。

史書上以死明志之人,比比皆是。

這柳立也是如此,可也不看看眼下,是什麽時候?

即便要自絕,又何妨在這一戰了結之後?

此時殷禦若死,道門儒家,都將失去最後一點對抗宗守的本錢。

血色刀光舒卷,再一次纏繞而至。一圈圈的籠罩了下來,迫得雲台,根本就無法抽身。

殷禦的目中,也現出了怒恨絕望之色。

卻在自問必亡之時,身側的虛空卻被強行撕開。

一個拳頭,忽然擊至。那拳不大不小,肌膚有如白玉,比女子還有秀氣幾分。

可這一刻穿空擊來,卻是仿佛整個天地,都被納入了拳內。

劍拳交擊,立時一堵剛墻般的罡氣,驀然散開。使一片虛空,開始了坍塌。

宗守略微一挑眉,甚至不用細想,就已知曉了這人,到底是誰。

“石越?”

這個家夥,到底還是來了。不願坐視殷禦,身亡於此!

“正是在下!石越不願與國君為敵,卻不得不如此——”

幾乎平分秋色的,把劍光擊退。那拳往回一收,就帶著殷禦的身軀,往虛空之外退去。

“陛下他身系天下,不能隕落在此!”

宗守毫不覺驚怒,依然是心念冥冥,又一劍橫空削出。

“為我大乾,卻不容得他逃走!”

劍氣萬丈,追入到了虛空之內。而那邊的聲音,也一聲冷喝。

“定天印!”

拳頭張開,一個手印結出。轟打在那劍罡之上,僵持了片刻,終使那劍氣潰散開來。

一聲“崢”響,那口中品仙劍,搖晃不已的歸入雲界,回至宗守的手中。

以目望之,這口品質不錯的劍器,竟也是現出了一個缺口。

之前與雲台雪齋二人戰,這口劍都未傷分毫。

卻被這石越一拳,強行打出了一個缺口。

而域外虛空,也穿出了幾聲年輕男子咳嗽,似乎是痛苦之至。

“好一個誅絕之劍!幾年不見,君上的劍道,竟然已強絕至此!若有閑暇,真欲於國君在武道上一較高下——”

那話音越來越小,是石越與殷禦的人,已遠遠遁離之故。

宗守不去理會,只是皺著眉,看著手中這口劍器。

方才一擊,他看似是占了上風,使石越傷勢不淺。

然而卻是以整個大乾國勢融入劍內,又正逢國運變化,昌隆之時。

可即便如此,也依然讓石越把人救走,安然離去。

又是皇神拳!

這門十二等滅世級的皇道大法,真好生了得!

即便遠隔著數百世界,也依靠能借用國勢之力麽?

以權為骨,以勢為肌。權愈大,則勢越強!

內中根本,卻是“法度”二字。

他宗守武道修為,一日千裏,可這石越,卻竟仿佛是更勝於他。

果然,此人以“法”為基,是先有了自己的根基道途,再衍生萬術。故此其修行,是先難後易。

自己以前所學駁雜不堪,自踏入靈境之後,才開始嘗試,將諸多神通道法整合,凝聚自己的道途,這是先易後難。

此時的石越,未必超過了自己,卻已可與他比肩而立!

慚愧!

自己是依靠無數的奇遇,陸家焚世之血,玄霜師尊的靈犀入夢法,還有那太上誅魔劍圖,才一步步達至此時境界。

這石越可沒有他這樣的血脈傳承,也未必就比他運氣更好。

果然,不愧是那個霸絕一世,使外域異族盡皆俯首稱臣的英雄!

自己能有如此樣的對手,真是大幸!

失聲一笑,宗守胸中情緒,就已平復了下來。

“石兄,你能救走殷禦,卻救不得閩河之北,那一千六百萬大軍!也救不得這已瀕臨崩塌的大商國運,這是何苦?”

“多謝國君提醒!”

那石越最後一個笑聲,傳入了過來:“為將者需知取舍之道!那一千六百萬軍,石越無能為力,也知孔帥她早有布置。不過卻自有辦法,保全我大商!”

當這“商”字落下時,石越的聲息,就已徹底消失無蹤。

竟是整整十數息時間,宗守都無法鎖定其真正蹤跡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