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四章 算了算了

隨著重光一身血氣,也貫入到那爆裂開凋零劍中。

那歲月流光,也猛地擴大了十數倍。在這界河之中,化作了浩蕩潮汐,往龍影立身之處,沖擊流淌。

而在重光之中,玄虛子則是信手取出了一個小鐘,滴溜溜的飛在空中,當空罩下,將周圍的時光,都盡皆定鎖。

“歲月之法,凋零,定宇鐘,原來如此!”

望見此景,那秋景是唇角微挑,露出幾分了然之意。

既然是此二物,那麽這龍影老人,昔日的劍聖,真是沒有了半分生機。

在他對面,道淩宗的楓雲子,則是一陣輕哂,目透冷芒。

既然明知龍影會親自此間,這道靈穹境,豈能沒有應付之法?

歲月,凋零,還真是煞費苦心,真舍得下本錢——

一口凋零劍,加上重玄在重傷之下,爆出全數氣力潛能,將那歲月打發催動。卻不知這龍影,會如何應對?

這人乃宗守之師,也同樣劍術強極。能夠自創出九九龍影劍這般第十等聖靈級別的絕世劍術,可見其天賦之高。

只是可惜,此人已在聖境這一階,停留萬載。只有三十載的壽元,在這歲月之法的侵襲之下,哪怕劍術通天,神通蓋世,也是無可奈何。

這一次,怕是多半要身殞在此間。

更多的心神,已經在關注雲界。

只需這龍影亡,那麽便是這宗守,為破天老人償命之時。

那元始魔宗的那位艷骷魔,卻是在滿足的笑,興致盎然。

聖境之滅,這可是萬載難遇之景。

而旁邊的血衣,則是再次舔了舔唇角,眼透著嗜血之意。

看龍影的目光,就仿似在看食物。

諸人之中,只唯獨問虛的神情,是復雜之至。看重光的目光,竟隱隱含著惋惜憐憫之意。

而那敖坤,卻也是在笑,笑聲詭異無比。

諸人不知其意,只覺是莫名其妙。不過只瞬息之後,所有人注意力,就重新返回到了龍影身上。

即便那歲月之河,已沖臨到身前。龍影面上,也無多少變化。

只啞然一笑,然後把右手伸出。

而後一個彈指之間,就聽一陣陣靈能的爆裂震響。那歲月之河,竟是被一股力量,硬生生的全數收束在了一處。返本歸源,大半都化為靈能元力散去。

而那些金屬碎片,也驀地聚合。重新構造,只須臾功夫,就是一口長劍,現在龍影的手中。

正是先前那口素白長劍的模樣,毫無異狀,一點變化也無。劍身平滑,光澤閃耀。根本就看不出,這口劍,之前曾經爆開過——

“好一口凋零劍!”

龍影將劍握在手中,細細觀看,嘖嘖贊嘆了一聲,而後好奇的問:“這可是為無墟所鑄?多半是那清玄道君,親手煉成可對?”

只是這句話問出,卻無人答言。這一整片界河之內,都是寂靜如死。

此地所有人,包括斬出這一劍的重光在內,都是神情怔怔,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腦子裏幾乎都是同樣的念頭。

怎會如此?

這歲月之劍,聖境真元爆開後的全力一擊。這龍影老頭,怎麽就輕輕松松將之接下?

那明明已碎散開的凋零劍,一眨眼時光就重新聚合煉成,看起來還是完好如初,分毫未損,這是開什麽玩笑?

沉默了半晌,那重光突有所悟,直覺是口中發苦,語音幹澀的問:“聖尊莫非已是至境?”

“你說?”

龍影老人笑,一股如潮般的靈能再次湧回,灌入到了凋零劍中,面上則是神情淡淡:“我與清玄道君,本來多少有些香火情面,按說是該以和為上。只是那位,既然一定要對我那徒兒,每日裏喊打喊殺,使盡了諸般手段。我龍影若無反應,旁人怕是要笑我龍影無能!歲月凋零,呵!爾等這是欲取老夫之命?欺老朽壽元不足?此事就更不能不計較——”

只凝思了片刻,就有了決斷:“這樣!你今日斬我這一劍,我也回原樣還你。若能接下,便可饒過。免得旁人說我龍影,以大欺小,不講道理!”

聲音溫和,可此處幾人聽著,卻是滿頭滿臉的冷汗。

那股至境修者,近乎於世界源頭的勢壓,漸漸是彌漫此間,充斥於界河之中。

使此處諸人,都是呼吸不暢。

而那重光,更是面上血色褪盡。

接下至境一劍?他重光,可沒有當初龍影,那般的劍術神通——

華雲也同樣是蒼白著臉,心臟跌入到谷底。

張口欲言,卻又終究未能發出一語。知曉此刻,即便是他開口求情,也是無用。

他們幾人,處心積慮,要將這龍影老頭斬落。

這時要想讓這位對他們手下留情,豈非是可笑?無異於癡人說夢——

至境威嚴,豈容輕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