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四章 冥門已開

默然良久,宗守才又往這石墓左右看了一眼。這周圍本該是有不少符印封禁,不過此時卻都已支離破碎。那陰冥死力,是一浪高過一浪,往四周沖擊。

宗守雖未覺不適,卻感覺到這冥力,這被一股力量操縱著。往他所立之處,沖壓而來。

無數邪祟,亦隱藏其間。

“嗯?”

只冷冷的一哼,宗守身周的冥力,就已是倒湧而回。

至於那邪祟,卻無需他出手。方一近身,便已開始了潰滅。

定定地看著那墓內,宗守是一陣意念難明。胸膛間一絲殺意,明滅不定。忽而升騰而起,忽而又強制壓下。

最後是幽幽一嘆,轉身步出了這陰霧之外。

以他如今的修為,彈指間就可將這墓穴抹去,也非是單純的欲顧念舊情。

是因感知到,這鞏欣然之墓,此時介於生冥兩界之間,受兩股異力護持。

強橫浩大,又冥氣森然,竟隱隱與敖坤仿佛。

也終是知曉金不悔之師與那幾位浩玄宗修士,為何會受傷而返。

宗守雖能借冥河告死劍,直擊那冥界之內,將兩界分割。

只是此舉,卻極其冒險,是智者所不取。

才踏出霧外,宗守就聽遠處一聲輕笑,遙遙傳至。

“君上來的好快!”

循聲眺目,赫然便只見蘇辰,正立在千丈遠處,旁邊還立著十幾人。

其中幾位,也是熟人。蘇辰左面,便是鞏欣然之弟鞏悅。

此時雖不能禦空而行,可本身卻靈武雙修,都是六階之境。借助法器,亦能飛騰於空。

而另一位,卻是此前在聚龍山,曾見過一面的沈淮。

不過此時最令他在意的,還是這幾人身後,那十幾位一言不發的青年。

有著類似真武劍士的氣息,都是銳氣十足,卻意念混同一體,動作舉止,亦差相仿佛。

除了相貌不同,其余就仿佛同一個模子築出來的。

其中七人,右邊大袖之上,都繡著一根七節竹。多半便是寒山宗的地階道兵——寒山劍士!

另六人,都是身背大劍,帶著幾分書卷氣。定是浩玄宗浩然清玄士無疑。

而這蘇辰沈淮,明顯都不是浩玄寒山二宗的主事之人。

二人之前,各立著一位修者,此時都朝著宗守一禮。

“寒山碧竹,見過君上!”

“久聞君上之名,卻一直緣慳一面,浩玄柏若這裏有禮了!小徒不悔,多蒙君上照拂,柏若感激不盡。”

宗守一怔,忖道原來這一位,就是金不悔之師。

與那碧竹一般,一身氣機,明顯已至靈境階位。

他知曉這些穹境聖地之主,大多都有著極其雄厚積累。只因要鎮壓宗門,才一直壓制著,未曾晉階。

此時靈潮一起,就再勿需如此。

似他們蒼生道,方文與水淩波,這一年中,都已經陸續突破了靈境。其中三宗六門之主,也都是如此。

尤其水淩波,竟是一躍至靈境高階,接過了蒼生學宮宮主之位。根基之厚,無人可比。

故此望見這兩位,宗守是毫不覺意外。

神情謙遜的,與這些人一一見過禮,宗守才好奇地問:“蘇兄之言,其實本該由孤來問才是。寒山浩玄二宗距此,足有數萬裏地——”

話音未落,就聽蘇辰搖頭道:“我等是十日之前,就已至此間。柏若師叔半年之前,早早就遣沈兄過來,日日關注此地。料定這冥女出世之日,必定提前。如今果不其然——”

宗守再次愕然,心中頓時只覺愧煞。身為一國之君。對於這裏的變故,了解反而不如數萬裏外的浩玄宗。

除了如今乾天山的人手,確實不足,也有著輕忽大意之故。

此時是愈發的感覺自己身邊,得用的人力,實在太過單薄。

宗原鞏欣然雖強,卻需借萬軍之勢,才能與靈境相抗。

而此時供奉的那十幾位九階,資質大多還算不錯。

此時靈潮初起,其中幾位,已有了突破征兆。可這一時半刻,也派不上用場。

也唯有符靈宗,趕回雲界的三位靈境修士,可供他任意差遣。

此宗雖已重建,卻需賴他之力良多,此時等同於乾天供奉一般。

而今這三位,也同樣在乾天山城坐鎮。

“慚愧!孤身為國主,卻只能孤身至此!”

相比較他,這浩玄寒山二宗,陣容卻可稱得上是奢華。十三位地階級別的道兵,兩套劍陣。這樣的實力,靈府之下的宗派,都無抗衡之力。

“君上劍道無敵,此時天下,誰不知七霞山之戰,君上以一人之力,破真武七截劍陣,又力斬珈明羅之事?此戰之後,更獨當千軍。此時已是時隔一年,以我觀之。君上如今一人,就可抵我等合力!”

此言說出,周圍幾人都是眼含異色,無半分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