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二章 無雙將才

同樣是在峽谷邊緣,距離戰場,大約三十裏的所在,一處卻足足矮了數百余丈的峰頂處。一位白衣白發,外罩著亮銀色甲胄的俊偉中年,正身影飄忽,一步百余丈,步自這矮峰之巔,而後遙望著幾十裏之外的戰場。

未用任何的靈法增強目力,卻仿佛可將那幾十裏的距離,完全無視一般。熠熠生輝的,觀睹著這場大戰。

他身邊還站著一人,正是受宗守之命。早早離開的弱水。也是長身玉立,同樣默默地看著遠處。

而就在這座矮峰的山腳之下一處平地,滿布著一具具支離破碎的屍骸、粗略一數,竟足有整整八千之巨。都手持利器,穿著黑色符甲,身材莫不都是壯碩無比。可見生前都必定戰力不弱,不過此刻卻都是死狀淒慘。

那些屍骸的中央處,則是一個巨大的法壇。數十個靈師裝束的男子,橫屍於地。身上沒有其他傷勢,只是身首分離,無一例外,都是一刀斷首。

這些屍骸之旁,則是一隊千人左右的騎士。同樣是白衣白發,穿著銀色戰甲,露出來的面容,都莫不俊俏之至。

說來奇怪,明明是滿刻著花紋,極其燦麗華美的亮銀色甲胄,可卻偏偏並不顯惹眼。反而是使這些人,都有種若隱若現的朦朧之感。若是混在人群中,一眼望去,多半會將之忽視。

跨下的戰馬,同樣是銀色,與普通的馭風駒差不多模樣。不過肌膚之外,卻是覆蓋著一層天生的銀色鱗片。

身姿優美,兼具著輕靈與健壯。可以想見,這些銀甲戰馬奔馳起來,將是何等的迅疾快速。

整整一千騎,列著整齊的隊列,在這山下靜靜等候著,無一人顯出不耐之色。令山這腳之下,平添了一股凝然肅殺的氣氛。又仿佛所有人,都融入這片環境中,彼此本就是一體。

“車廂上的那位,就是世子?三年不見,他居然長的這麽高了。與君上他,果然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只是他明知此地已被雲瑕山城烈焰山城占據,駐軍四十余萬。為何還要來這裏送死?”

先是帶著深深的不解之色,遠遠眺望了那車陣一眼,而待得銀甲中年的目光,將整個戰場,都納入其內時,卻是雙目中神芒一漲。

與他與臆想之中,宗守以及隨同之人苦守死戰,需要他們拼死援救的情形截然不同。此刻那車陣,分明是固若金湯一般。外側雖有幾萬騎軍圍繞,卻往往是剛一靠近,都被內中射出的弩箭打退。

大多都是普通的箭只,只混合著一些可以爆裂出風刃又或火炎的靈箭。可以三臂靈弩射處,威力卻俱都強勁之至。每次只需二十幾架齊射,就往往會奪去幾十上百人的性命。

而在十裏之外,那聯軍兵營附近處的情形,更令人目瞪口呆。

只見三千玄甲鐵騎,赫然如一股赤色鐵流,在敵陣之中縱橫馳騁,橫沖直撞。四十萬人,竟無法阻攔哪怕片刻。

而在他們後方處,更已是倒下了一片片的屍骸。

白發中年,幾乎以為自己看錯。猛地晃了晃頭,仔細再一眺目,卻發現那視野之中,仍舊是一如之前。

依然是那一千玄甲風龍騎,兩千玄甲鐵騎精銳。萬軍叢中,所向披靡。

而那些已然倒下的屍骸,更令人觸目心驚。

兩千虎豹騎,一千黑雲龍槍士,一萬黑雲精騎,雲瑕山的這些精銳,居然折損至此。還有那邊,居然全是烈焰山逐風甲騎的屍骸殘甲——

明顯也是身經百戰,白發中年閉著眼,只不過片刻,就已將之前發生過的事情,推測出了八九分。

“車陣那邊,若是所料不錯,應該是動用一百五十只以上崆器宗的風炎爆箭,又或明器宗的明焚烈箭。那三千甲騎,應該是先將左翼雲瑕山五萬騎軍擊潰,而後沖擊步軍。一千息內,連踏五陣!可他們為何不用弓?”

當視線觸及到,那偃月陣前的草地裏,滿滿插著的箭矢,中年若有所悟,卻更倒吸了一口寒氣。能僅以來回不斷的沖鋒折返,就迫使對手,不停歇的使用弓弩打斷。這該是對雲瑕山那幾位掌軍之人,造成何等樣的壓力,才會如此?

然後他的視線,就徹底被那位正把第五個黑甲方陣,徹底沖潰的紅甲騎士所吸引。

能將兩千虎豹騎屠殺,連破五陣。那陽軒幾人,只怕多辦是已死在這位氣焰滔天,不可一世的玄甲騎士手中。

而就在方才,他更是親眼看見,那雲瑕山慕靈的屍體,被此人的槍生生挑起五十丈,在半空中炸裂碎屍。

“槍術精絕,沖陣之術,亦強過我近倍!這分明是位大將之才!世子到底是從哪尋來的這個人,怪不得是不懼這兩城四十萬大軍。不過這樣的人,又為何要跟隨世子?”

一連串的疑問,浮上了他心頭。似這等樣的人才,哪裏不好去。即便至那中央王朝,亦有其一席之地,只需短短數年,就可躋身於王侯之位,又為何要效力於宗守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