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復活(第2/2頁)

陳海神神叨叨地說道,內心卻將左耳、龍帝蒼禹這些思想化的家夥鄙視得一糟糊塗,繼續給姚文瑾洗腦道。

“道禪院顯脈創立近萬年來,所秘不外宣的傳承,就是以守衛金燕諸州、抵禦血魔為己念,這麽多年來,也是苦苦扶持宗閥崛起,以實金燕諸州抗魔的實力,卻不想最終遭受燕州宗閥的反噬而遭滅亡。我乃道禪院隱脈傳法,身前也是因為遇劫,毀了身舍,只剩一縷孤魂寄在異域神器之中苦修。原本燕州大劫與我也無關系,燕州宗閥為貪念而滅道禪院,滅亡也是自取,只是我終究是不忍心看金燕諸州億萬眾生最後都淪落為血魔口裏的血食,才借你姚氏子弟姚興的身舍出世,只是這一世的修為有限,不得不與宗閥、宦臣、義師虛與委蛇。你自許為億萬民生請命,為天地立心,卻是井底之蛙一個,以你的鼠目寸光,竟然敢質疑我的用心,竟然跑過來要壞我的大計,我現在都懷疑,饒你這井底之蛙的性命,到底是對還是錯……”

“……”姚文瑾愣怔怔似中了瘋魔咒一般,半天不言不語,癡癡坐在那裏,一時間根本無法消化陳海所貫輸給他的一切。

特別是奪舍重修這事,燕州千百年來諸多道胎境強者,都沒有誰能成功過,然而姚文瑾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在假死前,神魂都徹底的離開身舍,也唯有如此才能瞞過房奚儼的耳目,此時又實實在在的活了過來,有些事就由不得他不信。

陳海也不理會姚文瑾,繼續盤膝打坐恢復剛才消耗過劇的精神念力,待日頭西斜,氣溫又降了下來,才取出一件獸皮縫制的罩袍給姚文瑾披上。

姚文瑾這時候似被雷殛一般,怔怔的看了陳海片晌,突然伏身跪地慟哭起來:“文瑾鼠目寸光,身在天地之間,不識天地大劫,性情乖張,差點壞了上師的大事,請上師責罰!文瑾雖然修為被廢,上師滅魔時無法助力太多,但殘軀在此,上師有所差遣,文瑾絕不會稍有推辭。”

姚文瑾的迂直,造成他即便身為姚氏最核心的二代子弟、有著道丹境修為,在當前的世道下最終的結局也只能是被流放及迫害致死,但也恰是姚文瑾頑固到極點的迂直,陳海能夠放心的將血魔大劫的秘密坦言相告。

而一旦益天帝駕崩,燕京的形勢必然會發生劇變,姚文瑾也將成為陳海手裏最關鍵的一張底牌——陳海自然舍不得真就殺了姚文瑾。

“上師為何不將這些告之宗閥?”姚文瑾忍不住問道。

“消息泄漏出去,你覺得董氏是會極盡全力加強鐵流嶺等防線,還是舉族東遷避禍?你覺得有哪一家宗閥,能有站出來力挽狂瀾的勇氣與決心?寧氏有嗎?屠氏有嗎?姚氏有嗎?”陳海盯著姚文瑾的眼瞳,說道,“我現在也不妨告訴你,血魔再入燕州之地,就在金州大漠之中,你此時再去想想,我這些年苦苦布局,是為了哪般?天機學宮要是不能變成一把尖刀,抵在董氏的背後,令他們退無可退,天機學宮要不能再變成一道鐵關,鎖死秦潼山,令血魔無法東侵,如何保存燕州人族的血脈不滅亡?”

姚文瑾此時腦海裏閃過億千念頭,細想陳海這些年來,在金燕兩州種種作為,當真是無言相對。

“上師既然已經在榆城嶺立足,此時又孤身前往何地?”姚文瑾問道。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必須要冒險北上一趟!”陳海說道。

“北上……”姚文瑾不知道北上能有什麽作為,但見陳海此時也無意事事跟他說透,又說道,“文瑾修為被廢,怕會連累上師。”

“你自己先毀去面容,不要在外人面前暴露身份,暫時留在我身邊重修武道,要是別人問及,便說是我的侍者就可以了,”陳海說道,“我這次北上只是要說服一個人,又不是去打打殺殺的,也不知道那人念不念故舊之情。我已將武道秘形刻印在你的神魂深處,以你的天資,重新修煉起來,應該不難……”

陳海這時候要助姚文瑾盡快恢復修為,普通的傳授、參悟、修煉,可能需要數年或者十數年之久才能有成效——這個速度絕不能算慢了,但陳海身邊太缺乏能用的道丹境強者,他這時候只能不惜自傷神魂,分出一縷神魂凝聚基礎步法、腳法、拳法、掌法所涉及的數十種秘形,直接打入姚文瑾的神魂深處,讓他能夠直接掌握這些秘形,省去參悟的過程。

這樣,以姚文瑾五旬就修成道丹的無上資質,恢復修為的速度,絕對會讓世人瞠目結舌……

也只有這樣,陳海才不會因為姚文瑾拖慢北上的速度。

第五卷 瀚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