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殺囚

姚文瑾畢竟乃是姚氏閥主之子,被廢掉了修為後,在姚氏的地位都不能算低,就算是觸怒帝君,被放流到榆城嶺來,也是有弟子、嫡女相隨。

現在趙忠要借他的手除掉姚文瑾,真是一石兩鳥之策啊——陳海拿著趙忠要房奚儼轉交過來的信函,一聲不吭。

看著陳海微蹙的眉頭,坐在一旁的房奚儼內心無比忐忑,實在是琢磨不透陳海心裏在想什麽,但益天帝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燕然宮必須要保證陳海沒有機會反復倒向宗閥!

帳中二人都不說話,只有陳海食指輕輕的敲擊著桌子,篤篤篤的單調聲音讓房奚儼精神都有點兒萎靡。

正在此時,帳外傳來一陣吵嚷之聲,把陳海和房奚儼從沉默中解救了出來。

仔細一聽,好像是姚文瑾,陳海讓他進來,兩個扈兵押著姚文瑾進入帳中。

幾日不見,姚文瑾除了衣衫襤褸之外,還是身形挺拔,一雙眼睛燦然生輝。陳海心中暗嘆一下,這種人現在真是不多了,但是燕然宮實在不好敷衍。

一進帳,房奚儼身後的兩個劍侍就逼著姚文瑾下跪行禮。

陳海揮了揮手,示意算了。

房奚儼心裏倒是咯噔一下,難道這陳海真有其他的想法?想到這裏,握著椅子的手就緊了一下。

“你來見我,有何要事?”陳海一遍處理文案一邊問道,連頭都沒有擡起過。

看著眼前的這位族侄,姚文瑾心裏一陣翻騰,他這些年一直都在祖地潛修,陳海被逐出宗族,他也是事後知道一個大概,當初是很惋惜宗族這個繼自己之後的另一個修道天才,就此殞落,他即便想找父親求情也是於事無補,卻沒想到此子投奔陳烈之後,竟然有另一番際遇。

姚文瑾是極痛快陳海投靠閹黨,但他心裏也清楚,要是此子鐵心站在文勃源、趙忠等閹賊那一邊,即便他日帝君駕崩,閹黨勢力失去最大的根基,但燕京還是少不了會有一番腥風血雨。

想到這裏,姚文瑾也不管房奚儼在場,說道:“我聽說龍驤軍與天水郡兵日前起了磨擦,有幾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陳海愕然問道:“你都吵吵著闖進來的,又有什麽事情是你不當問的?”

姚文瑾說道:“龍驤軍大肆遷流民進雁蕩授田墾荒,是龍驤軍準備在橫山、雁蕩之間,成一郡之強藩否?”

“夠了!”陳海揮手制止姚文瑾繼續說下去。

要是姚文瑾私下找他說這話,陳海卻也相信他是在好意,然而當在房奚儼的面說這話,離間計未必太拙劣了。

也許姚文瑾並不介意房奚儼會看穿他的離間計,只要在房奚儼、在趙忠、文勃源等人心裏種下相疑的種子就足以令燕然宮戒備這邊了。

卻非陳海揮手制止,姚文瑾就會住嘴的,瞥了一眼眼藏遲疑的房奚儼,繼續跟陳海說道:“要是你有如此雄心,我倒是可以幫你說服吳周等氏,也可以幫你說服京郡一些失勢的宗族,過來投附於你,助龍驤軍在雁蕩紮下根基!”

陳海大怒,一掌將姚文瑾轟出帳外。

陳海雖然沒有用什麽力氣,但姚文瑾修為全廢,也是被陳海一掌拍得七竅流血,在帳外守值的韓文當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走進大帳詢問。

“這姚文瑾觸怒帝君、得罪趙大人、文大人,饒他不死,還是狗改不了吃屎,竟然敢跑過來離間我與趙大人、文大人,今天不給他一點教訓,當真以為我還是當日在姚氏任人宰割的小兒,”陳海鐵青著臉,對韓文當下令道,“將姚文瑾扒光,在帳外給吊起來示眾,讓所有人看看不敬趙大人、文大人是什麽下場!”

韓文當嘿然看到姚文瑾兩眼,就像老鷹捉小雞似的將他提起來,扒得就剩條內褲,拿繩子直接綁到大帳前的旗杆。

雖然已是開春,但雁蕩原還是寒風凜冽、滴水成冰的季節,姚文瑾修為已經被廢,又被陳海一掌拍得重創吐血不已,這時候被扒光吊到三五十米高的旗杆上,寒煞侵體、絕不好受,沒過一會兒,就熬不住直抖擻起來。

陳海又直接大帳裏設宴款待房奚儼,兩人還讓將大帳簾子揭開,看著姚文瑾受刑、飲酒為樂。

這時候姚玉瑤和姚文瑾的三名弟子也聞訊趕過來,但被韓文當他們擋在軍營不敢輕易妄動,強闖軍營是殺無赦的死罪。

孫幹、蘇原、葛同、蘇綾等人也聞訊過來,想要勸說陳海手下留情,但走進中軍大帳看到房奚儼,也不好直接勸說什麽,他們倒不是想同情姚文瑾什麽,但他們也不希望姚文瑾真死在雁蕩城。

“陳侯,你說這滴水成冰的天氣,這姚文瑾能熬上多久?”房奚儼飲著酒,眯眼笑著問陳海。

陳海猜想房奚儼不親眼看到姚文瑾咽氣不會甘休,笑著說道:“我賭他熬不過晨曦初陽之時,姚大人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