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德貓 玫瑰十字偵探的慨然(第3/61頁)
根本沒看到。
因此我大力主張。
主張說招貓才沒有種類之分。
沒有左也沒有右。要舉左手還是舉右手,一定是看做的人高興。不,那八成是規格品。所以一定都是舉左手的。
然而……近藤受不了地說,“你是當真不曉得嗎?”然後他鉚足了力氣擤了一泡鼻涕,瞧不起人似的瞥了瞥我,說:
我說你啊,這可是招客人的貓啊……
據近藤說,舉左手的貓是招客貓,舉右手的才是招福貓。我買來的貓的確是舉左手的,如果近藤說的是真的,那麽這就是招客貓了。“沒錢又發燒工作又沒進展的這種非常時期,再有客人找上門來,你要我怎麽辦?”近藤歪起臉說。
我鬧別扭鬧得更兇了。
好吧,或許左右真的有別。或許舉左手的貓是保佑招到客人的。或許是這樣好了。
就算、假設真的是這樣好了,那又有什麽不可以的?
只要有保佑,那不就好了嗎?對於做生意的人來說,客人就是福氣嘛。
那麽在一般家庭中,就應該純粹地把它當成招福來看才對……
我這麽說。
可是近藤不退讓。
他說規定就是右是福,左是客,這是沒有互換性的。據近藤說,客也可以說是人,換言之,右是福德,左是人德。確實,人德跟福德是不一樣的。人德有時候可以帶來財富,但也有並非如此的情況。
並非只有富貴才是福。
例如說,做顧客生意的人開店的話,他的人德有可能就這樣直接為他帶來財富,但也有不會帶來財富的人德吧。仔細想想,有人德的人是不會執著於金錢的。同樣地,也是有除了致富以外的福德吧。
那麽福德就不能與財富畫上等號,招來人潮或吸引福氣,雖然也有可能致富,但那終究只是結果的一種罷了——也可以這麽看吧。
我問是不是這麽回事,結果近藤又否定我的意見說,“不是啦,不是那樣的。”
右手是錢啦,錢……
近藤用拇指和食指圈出個圓形。
舉右手的貓啊,麻煩的細節省略不提,就是招財啦,是再直截了當不過的吉祥物了——近藤興高采烈地說。
這家夥怎麽搞的?
看起來……他根本完全恢復了。悲愴感也消失到九霄雲外去了,莫名其妙地連貪念都冒出來了。不,貪念都溢出來了。
——真是個俗物。
近藤這家夥,簡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模範俗物。
我越發感到荒唐,所以懶散地說,“隨便怎樣都好吧。”近藤卻頑固地不退讓,任性地胡說起什麽“我可是拿我壓箱底的寶貝錢去買的,我可不妥協”。
可是我也一樣不願退讓。
所以我堅持說根本沒那種規定。那是什麽時候決定的?誰決定的?有根據嗎?近藤說有根據,伸出右手,答道,“拿錢跟收錢的都是右手呀。”我回說,“那是因為你是右撇子。”近藤更反擊說,“這可是我過世的祖母告訴我的。”
然後我們打了個賭。
是個古怪的賭注。首先,我負責近藤一星期的夥食。近藤則任勞任怨,這個星期之間就算是硬逼著自己也要畫出連環畫來,在周末之前攢到一筆錢。這是我們兩方的條件。然後我們各自尋找可以證明自己說法的憑據。
一星期後一決勝負。
如果我的意見正確,近藤得把剛賺到手的錢就這樣全數交給我。而如果近藤的主張才是對的,我不僅拿不到一文錢,還得買一只那個什麽舉右手的貓奉送給近藤——這就是賭注的內容。
近藤工作了。就算是這麽愚蠢的賭注,只要意氣用事起來,也是工作得動的。說什麽畫不出來,結果說穿了就是一個字:懶。我這一星期之間,早晚努力做飯,勤奮地送到鄰家去。
然後今天,為了揭曉這場古怪賭注的勝負,我們特地來到了世田谷豪德寺。至於為什麽是豪德寺……
四處打聽之後,我獲得了豪德寺是招貓發祥地這樣一則非常有意思的情報。情報來源是一個叫青田太輔的輕浮中年男子,他在我任職的工程公司擔任會計。
據青田先生的說法,那座寺院似乎甚至被稱為貓寺,裏面奉納的繪馬 [5]全是招貓圖案,院內甚至有座貓冢,擺著大量的招貓。我們認為如果那裏真的就是招貓發祥地,應該會有一兩個起源傳說,那麽關於貓舉起來的手,以及它所保佑的是什麽,應該也可以獲得正確的答案。如果豪德寺真是招貓發祥地,只要詢問住持,一定可以得到答案吧。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