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本命心血,末日使徒(第3/6頁)

而陶醉於其中的魔徒,就如同身處於末日當中狂歡,麻痹大腦的酒精,尼古丁織成華裳,空洞的眼眸、浮誇的笑容,然後他們在狂亂的盛宴當中死去。

高高在上的蓮座上,一道道血影閃出,每穿過一人就將其化為分散的屍粉,然後返歸於莫無語體內。高坐於血色蓮座之上,演化天魔秘法,種種神妙,能夠保持本真自我有所領悟的方才是繼承者,其它,則都不過是食物而已。

然而,突兀的,正在功行九轉的血僧莫無語身軀一震,他的七竅當中都溢流出血來,雖然可以借魔功而深化血海無量,但事實上作為血魔,莫無語本人的精血卻珍貴無比。

(怎麽回事?)

因為真息真岔,漫天七彩之花與大地翻滾的血蓮盡皆漸漸停止,蓮座之下的魔徒們慢慢清醒過來,卻在宗主蒼白不悅的臉色中小心翼翼得四面退去。

“怎麽了?被那外道邪神擊破化身的傷勢還沒有好嗎?”在所有魔子魔孫退去後,一道青光劃破空間,下一刻,一名青衣道袍的修士腳踏劍氣而來,他周身清凈,其氣純一,與四周絢爛卻又汙穢的血海世界大不相同,是的,眼前整個大殿事實上都是莫無語的魔功所化。

哪裏有什麽赤金鋪地、琉璃為瓦,哪有什麽寶玉明珠,在鐘隱的靈目之中,他看到的盡是累累白骨、遍地腐屍,只是假作真時真亦假,雖是幻術,但只要變幻得足夠真實,腐屍與牛排又有什麽區別?白骨與珍珠又有什麽不同?

就連佛祖都曾經言道: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既然如此,既然萬事萬物皆為泡影虛幻,那麽真實與虛假又有什麽區別,魔頭與佛祖又有什麽區別?

“咳咳……卡薩雖強,但他擊破我一血魔分身卻不至於破界牽連到我的本體。剛剛真息走岔,卻是有人在煉化我的本命心血!”又咳嗽兩聲,莫無語略有些虛弱的如是言道。

當年,正是這一滴本命心血侵蝕轉化了輝月大巫師希爾,甚至於在某種意義上講,這滴本命心血才是莫無語血魔分身的真正主體,他那一擊魔羽靈箭本來是指向甘道夫的,魔功侵蝕無影無形,詭秘難防,再加上甘道夫未來肯定是要參加文明戰爭的,在那種劇烈動蕩的環境下,莫無語有一定把握再轉化出一具更強大的血魔分身,陰巫師世界一記狠的。

然而,終日打雁終會有一日被雁啄瞎眼的時候。

以相克相對的純陽仙心感受到這一滴血魔心血詭異可怕,朱鵬立刻封閉自身五感六識,以自身為熔爐煉化這一滴心血。如果不這麽做,身處於巫師世界大蕭條、大動蕩背景下,黑暗負面心理侵襲之下,朱鵬自己也絕對扛不住。

人的心靈是與外界環境互為影響的,而世人能夠改變環境的較少,絕大多數都是被環境所侵蝕改變。

這種塑造心象世界的法門,說起來朱鵬還是傳承自鬼形人導師,此時此刻朱鵬通過對於血的截然不同理解,煉化著莫無語的本命心血,消磨著他的印記,扭曲著他的概念。

“能應付嗎?對你來說沒問題吧,連希爾那個老怪物都死在你手上,這一次的對手又是誰?”鐘隱聽聞莫無語所言後,微微皺眉。魔功精進迅猛,威力詭異霸道,但與之相應的也幾乎必然有根基不穩,隱患重重等等問題,莫無語本身的本命心血頂多也就三到五滴,若是損失一滴,身心重創功力大損還是小事,一個搞不好魔功反噬就此掛掉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放心,死不了。不會耽誤嬴鋒大計的。”再一次支撐站起,血衣僧與鐘隱相向而行。

修真文明,是莫無語所知所見的最強大文明體系,如果宇宙當中真的有可以改變過去,乃至於令人起死回生的法門的話,那麽也只有修真文明可能掌握了。莫無語早就已經沒有了退路,他也從未想過後退。

而在巫師世界,某個以自身作為鼎爐,煉化血魔心血的家夥正隱隱皺眉,他也遇到了艱難處:

血,是什麽?

是靈魂的載體,諸神的貨幣?!

還是死亡的象征:罪惡、不潔、戰爭、毀滅!

不。

血是生命,是力量,是驕傲執著,死不言敗。

我的故國曾經於汙濁沉淪的泥濘中艱難地起身,在那腥紅色的戰旗之下是前赴後繼的英烈,如果血是汙濁的,那麽什麽才是幹凈的,美好的,英勇無畏的?

(……)

血魔心血本身具有的靈性,剝離掉了朱鵬身上一切外來附加的力量,直面其本質。在莫無語的血海魔功概念中,腥紅色的汙濁之血是死亡的象征,這種概念會沖刷一個人的精神本質,如果無法承載,一具新的血魔分身就會漸漸得轉化成型。

然而血魔心血無法預料到的是,地球時代那個國家沉淪匍匐的百年屈辱史,然後在先烈們的掙紮與犧牲中重新站起站直,成為那個國家、那片文明繼承者每個人心底裏的驕傲。